解蔷坐在客栈后院的水井边上,拿酒擦洗黑铁的刀鞘。马厩就在她的身后,两匹骏马低头吃着草料。
带着面具的魏承文裹了一袋干粮,走到旁边,撩袍坐下“他们原路返回,不走兵道。”
解蔷的动作停顿,抬头“出了什么事?”
“兵道过于凶险,东旗里头有太多人因水土不服导致体虚,走兵道不保险。”魏承文说完,低头安静地打包。
解蔷的心思已经不在刀鞘上了“还真周全。”
时间长,就代表有机会,有变数。但,只要这个时间掌控在自己人手里,那就是另一个局面。
都装好妥当,魏承文收拾起身“你还吃吗?我们要动身了。”
“走吧。”解蔷的行动力无人能出其右,魏承文与她交手多年,早就习以为常。
东旗马上就要走出白阆的势力范围,来到狸城。
这里是鸬山关,若是邱珞在这里下决心回白阆,朝廷的手不能及时伸过来,白阆还能护他周全。
“为什么不直接扣押东旗呢?”龙佘问。
康安回答他“因为邱融想要的并不是谋反,只是想保他一族不衰败。”
龙佘纳闷了“就他这风头无两的神仙地位,怎么看得到衰败的?”
康安话里有话“所以说,你是一个侍卫,而人家是一个将军王。”
龙佘……
一撇嘴,龙佘还要挣扎一下“将军王又何必落得如此田地?”
“一步错,步步错。”康安找出一本旧册子,递给他,“叫解子城带上,这些旧账——来日回京一起算。”
“这就是——”龙佘赶紧藏进怀中,这就是太康城的那伙人找的东西?
康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其中之一。”
龙佘不太放心“交给解子城保险吗?他不是还有其它事要做?”
康安点头,叫他赶紧去“去吧,这本就是他的。他替本王先一步回太康交差,咱们还得留在这里,不能走。”
龙佘迷迷糊糊,又不敢懈怠,只好先办事,再解惑。
解子城放好解家铁庄的账簿,拍了拍龙佘的肩膀“小公子,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龙佘连问的机会都给堵死了……
解子城一身黑袍,藏匿了军牌,提刀上路。
东旗禁军里,都还以为是真的遭了水土不服的祸害。邱珞身边不少人都蔫儿的,安排他放哨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邱小少爷,”一个禁军调侃,“明王殿下不就是在狸城养病么?你不去看看去,反正我们回程慢,匀你两天也来得及。”
邱珞哪里还敢落单,他现在每时每刻的神经都是紧绷的“这样不好,待我回京轮休后,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不差这一时半刻。”
“唉你这小魔王怎么变成了死脑筋,罢了,先休息了。”那士兵嘟囔两声,药劲上来,睡了过去。
邱珞苦笑,也动身站岗去。
三人一队,一个时辰接替一次。今夜子时,邱珞平安无事,回营。
篝火边的四个帐篷里鼾声如雷,比木头爆裂的声音还有抢耳。邱珞在火边小坐,丢了一块柴火进去,突然鼻腔中干热发胀,脑内混乱一片,一起身,摇摇欲坠。
不好!
来了!
邱珞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只能凭着尚存的一丝意识,知道自己已经被贼人悄悄掳走。
是不是西旗?难道真的——他该听爷爷的话,往回走,还能活下来?
质疑和斗争还在继续,但至少这样的想法已经在渐渐占据心中高地。
碰!
他摔到了地上,浑身发软,不能动弹。一声闷哼也随着另一个人的倒地响起,邱珞睁不开眼,只觉有人给他喂了药,拍了拍他的脸,焦急地喊“少主!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