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琳瘪嘴,她觉得是康安不懂。但是人家岁数年长于她,还上过战场呢!说出来的话,怎么会没有道理呢?
只是这样的志向,会不会太壮烈了些?一定要死在上面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远在白阆关的爹娘了,她不想知道“古来征战几人回”,“几人不回”。
可是,真真到了那一天,看着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床上煎熬着,邱琳恨不能亲手上去了结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至少,也不用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回太康城后再叙了。”解蔷起身,向邱琳辞别,又揉了揉邱珞的脑袋,“小子,回了太康城好好走路,再撞一次我揍你了。”
“别摸我头,头发都乱了!”邱珞炸毛的时候,浑身都在炸,解蔷收了手,笑着出了邱琳的营帐。
白阆军的人不太认识她,边关多战事,每年回来的将士都不大一样,哪里能见到什么熟脸,除了一个。
邱融牵着马,穿着耀白的铠甲,叫住解蔷。
“老将军。”见到前辈,解蔷尤其稳重地行礼。
邱融点点头“昨日,多亏了你。我替大孙女儿和小外甥,谢过解统领了。”
这解蔷哪里受得住,忙避开道“都是北旗禁军的职责所在,要务在身,在下不便多留。”
邱融也顺势点头,目光中透露着对解蔷的赞赏“那老夫就不送了。”
“老将军,告辞。”
解蔷回了中山营,先是批了三十几份北旗禁军的伤员文书确认无误后,交由陈值去办理后续手续,也算是闲了下来。
没事干的时候,又想起了昨晚从明王帐传出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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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乱糟糟的声音惊醒了睡眠本就很浅的解蔷。
“怎么回事”解蔷连着两晚没睡好,脾气有些难受住。
中山营的几个禁军手里下意识的提着武器,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以为出了什么紧急的意外,特地赶出来帮把手。
“头儿,明王殿下那边好像出事了。”
只看见明王帐内亮堂堂的,接着几位御医急匆匆钻了进去,再然后他们又听到明王发出嘶吼。
解蔷听得心肝直发颤,怎么的?以后就得和这么个随时发疯的小伙儿凑活过了?
“你们都散了散了!”晦气,解蔷一连走过好几个营帐,把自己营的兵全赶回去睡觉,“有什么好看的?明天还得回京,谁要是路上丢神儿打瞌睡了,等着罚吧!”
中山营的惩罚威力太大,大过了八卦的诱惑,看热闹的纷纷钻回帐里,偶尔探出个头来,又被解蔷瞪了回去。
在看康安那边,阿谨还在养伤,阿言端着水盆跑进跑出,解蔷看着都替他着急。随后又走出来几个小童,直接在帐外点了一个药炉,不一会儿,浓郁的中药味散发到四周的空气中。
还挺难闻的,逼着解蔷捂着鼻子,退回自己的帐下,喝了几口凉掉的茶水兑了兑从鼻子里钻进去的难以描述的复杂苦味。
顿时觉得康安好惨,这药那是人喝的,谁要逼她喝这个,她就拆了谁。
可是初十就得嫁到他明王府了,这药味又想到自己往后也要闻不少这种味道,以及听这种,半夜突发的喊叫,解蔷觉得自己更苦了。
心里熟练地骂了魏贵妃一句,这女人,属实歹毒。
不对,想这厮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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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号角声响遏行云,而后大军开拔。
半天的行程,到了太康已是黄昏。
解府的灯笼已经挂上了,厅堂里摆好了接风宴,五菜三汤,凉菜若干,这对三口之家而言尤其丰盛了。
刀枪剑影暂时被烟火隔绝在外,卸下戎装,解蔷才感到满身疲惫,一身的风尘压住她,喘气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