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蔷跃起,抬腿一踢,没踢到盒子,有力的小腿与木蜇横插进来的胳膊纵横相撞。
两人都套着铁甲,撞击声尖锐刺耳。
解蔷腿力不弱,木蜇的臂力也很强,单凭两人的实力,谁也没谁给谁。只可惜这里是解蔷的地盘,木蜇以一敌众,铜盒脱手飞出,实在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又失败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木蜇撤退时还要不时地躲闪从帐外射来的长羽,他拿刀的手微微颤抖,只好就此作罢“禁军小统领么?想杀我,你还不够格。后会有期。”
不再进攻的木蜇身法诡异多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解蔷的实力还是捉不住他。
解蔷拦不住木蜇,北旗羽字旗自然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此人敏捷地飞身远离羽字旗的射程,又砍伤了几名上前拦截的白阆军,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或许木蜇的败退只是他对危险的感知太过敏锐——他一走,中山营的人便护着皇上回了营。
解蔷命人将受伤的西旗兄弟和邱琳带下去治疗,而她则盯着倒在席上的康安,两人的眼睛具是通红,解蔷的左手很明显地颤抖着。
捡起那个铜盒,解蔷一步又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到康安面前,突然出刀,将那柄击退了木蜇的黑铁扎在康安脸侧。
阿言跪在康安的里侧紧张地提防解蔷,生怕她像用铡刀一样,一刀把他主子的脑袋切下来。
解蔷单膝许着地面,蹲在外侧,把半坐半倚的康安遮住,外头新一轮驻守的禁军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激战之后的解蔷暗中喘息,急速跳动的心脏撞击的她的胸腔,只听她一字一句讽刺“今日算是见识了,明王殿下确实如传闻所言,卑劣不堪。”
击退木蜇难么?难啊。
得知自己要对上曾经差点砍死过自己的木蜇,无论哪一个瞬间,解蔷觉得自己都有丧命的可能。她看似大言不惭地讥讽对方,游刃有余地格挡、进攻,实则如履薄冰。
解蔷心里算着呢,每一步都算好了,错了一步,她真的就是比康安先走一步了。
解蔷气炸了,如果不幸,真的第二次败在同一个人的刀下,她哪怕是死里逃生了,也要自刎于明王府大门之前,为明王恶臭的名声添砖加瓦。
解蔷的话咄咄逼人,本应该是一场救援成功之后,互相嘘寒问暖的动人场面,因为两个人的傲慢与偏见,剑拔弩张。
动了动嘴唇,本想提醒她额头受伤的康安把眼睛转向别处,双眸漂浮不定。
虽说如此,康安依旧向解蔷展示着他的劣性。没有人,可以让曾经的一方战神之后落下面子,失去尊严。
不能动弹的康安掀起眼皮,傲慢地看向解蔷,理直气壮地说“解统领有什么意见?要不是本王说的话,你能反败为胜?”
“你得感谢本王,解、统、领。”
受伤的西旗禁军和昏迷不醒的邱琳被羽字旗被带了下去,被木蜇撕扯坏掉的帐帘,只剩几缕布条沉默地耷拉着。
光有了收敛的趋势,没有了耀眼的白炽,有些偏暖,帐内乱糟糟的,数十根无声长羽以各种姿态落在不同的地方,茶具碎了一地,茶几歪歪斜斜的,所有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奇怪的网。
最让人压抑的,是黑刀的颜色,还有解蔷脑袋上流下的血痕。
“就你这货色,在太康城里,还想配得上谁啊?”解蔷的瞳孔是很深很深的棕色,无限的接近于黑色,却亮得很明显,她的眼神极具攻击性,康安自始至终都因为心虚没有和她对视。
康安声音发涩“呵呵解统领流民出身,能在禁宫之中拾阶而上,靠的,不就是我们姓康的么?”
“保护皇室,难道不是解统领的职责么?”康安抬头,迎上解蔷狠厉的眼神,在气势上两人伯仲之间,冷冷的话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