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帅,你说叛军要往永宁逃窜?”
长坡岭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一众参谋围着一张硕大的贵州地图反复研磨。
而在大帐正中,则是一副军用沙盘,上面正是按照比例缩小的贵阳城边的实物地形图。
教授了武学生们等高线和比例尺等现代地理知识,朱由检将军用沙盘一并拿了出来,到如今,新军参谋司已经能够熟练应用了。
卢象升面对李腾蛟的疑问,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沙盘前解释道。
“贵州叛军虽发自水西,但非全是水西安氏一脉,此次叛乱的近十万土司番民,虽以水西安氏为尊,但却来自贵州大小数百侗寨。”
“土司叛乱一为当地苛政,二则为随军抢掠,若是没有持续掠夺而来的财货人口,叛军当会一哄而散。”
“安邦彦和奢崇明多次叛乱,岂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贵阳城下受挫以后,回毕节或者遵义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去攻占尚未遭受战火的永宁,用财货人口堵满各路侗寨的嘴,叛军才能保住士气。”
听完卢象升的一番解释,一众参谋便都把目光投到了沙盘上的永宁城。
“那大帅的意思是,要在永宁城下将叛军歼灭?”
李腾蛟看了看永宁附近的地形,随后望向卢象升,但卢象升却笑而不答。
“大帅是想在叛军前往永宁的路上截杀?”
下首的作战参谋吴敬淡淡一语。
“自休所言不错,永宁城东百里有一永平谷,是贵阳入永宁的必经之路,其谷狭长,两侧皆峭壁,此处围剿,可保叛军无一人能逃脱。”
众人皆看向通往永宁的那处峡谷,果然如卢象升所说,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但我军只有三千余人,击溃叛军不难,但想一口吃掉这五万人马,恐也不妥。”
吴守德随后又道。
“哈哈,自休所言不错,我新军确实难以将这五万人马一口吃掉,但加上川渝的官军和石柱的白杆兵,应该就不难了。”
卢象升扶须笑道。
“但川渝和石柱的兵马未必能在叛军过永平谷之前赶到吧?”
李腾蛟遂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令通信兵去给朱燮元、秦良玉和杜文焕传信,说官军要在永宁城东五十里的永平谷围剿叛军,想博个军功的就抓紧,叛军可不等人。”
卢象升转身做回帐中案几之后,然后又道。
“贵阳距永平谷二百余里,还多是山路,五万人马一日能行二十余里就不错了,要是十天后川渝和石柱的兵还赶不到,那也没办法了,只能靠咱们自己尽量的杀伤叛军了。”
“不过,以我对朱燮元、秦良玉和杜文焕的了解,如此手到擒来的军功,大队人马赶不上,领着数千精锐还是能行的。”
卢象升豪爽的笑声,顿时感染了一众参谋,整个中军大帐一片欢声笑语。
而在叛军营帐之中,众多侗主和水西的将领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安邦彦,等着他的抉择。
“永宁据贵阳二百多里,是黔西滇北重镇,也是贵州和云南交通的重要通道,丁口商家众多,本王欲率军攻打此镇,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安邦彦说完,便做回了案几之后,轻呷了一口清茶,等着各路侗主的决断。
贵阳城下屡败,安邦彦的权威也消散了不少,一众土司首领便在安邦彦的眼皮子底下热火朝天的勾兑了起来,全然忘记了安邦彦不久之前才树立起来的威仪。
一盏茶的功夫,各路侗主便商议定了,准备跟着安邦彦再去永宁抢上一把。
当然也有小的部族被长坡岭的新军刺激到了,但面对被永宁的财货冲昏了头脑的大部,此时也不好反对,准备在半路开溜。
对于这个结果,安邦彦早就心有成竹,这些侗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