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这巨大的雷声,众人都向天空望去。
只见刚才还晴空万里,此时已经乌云密布,随后便刮起了西南风,瞬间飞沙走石,伸手不见五指。
片刻之后,雷声阵阵,接着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好在此时已经基本完成了登基大典的各项仪式,百官们便躲进了奉天门下避雨。
“天有异象,天有异象啊!”
躲在承天门下的官员们,或惊恐或得意,表情丰富的开始了议论纷纷。
内阁首辅们则急匆匆的进了宫。
登基当日就遭遇天变,这在封建王朝可是个大事件。
于是,坐在奉天殿里正赞叹着这雨不小的朱由检,此刻面对紧张惶恐的内阁辅臣们,一脸懵逼。
“陛下,此乃天变,当请钦天监卜上一卦。”
黄立极上前拜道。
啥,算一卦,八月里打雷下雨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还要算一卦,你们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朱由检怀疑这几个内阁辅臣是在耍自己,但看他们一脸郑重的神色又有些不像。
随后想了想,这个时代的人都迷信,估计是让那晴天霹雳和瞬间的黑暗给吓坏了。
朱由检此时也想看看钦天监的那些天文学家都是什么货色,闻言便答应了。
一会儿工夫,一个须发皆白的中年男子就来到了大殿,行礼如仪,颇有仙风道骨的范儿,真不知道这是天文学家还是阴阳先生。
随后,朱由检的疑问便有了答案,这特么的不是天文学家,就是一个阴阳先生。
“陛下,晴天惊雷,昼夜颠倒,此乃异象,当主兵祸。”
钦天监监正周子愚说完以后,拿眼瞅了一下朱由检,发现他的陛下正紧闭嘴唇,双肩不断的抖动,似乎哪里有些难受。
莫非陛下对这个卦象不满意?
钦天监监正这个职业虽然比较清闲,待遇也不错,但是风险系数比较高,每每天象有变,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考验。
解释好了没有官升,解释不好轻则罢官,重则杀头祭天,历史上祭天的监正数不胜数。
周子愚觉得自己对这次的天象解释的非常有水平,既没有说天象异常是皇帝失德,更没有往内阁头上扣屎盆子,就是主兵祸而已,睡也不得罪。
而且现在就是有兵祸啊,辽东一直在打仗,后金的黄台吉刚退兵不久,西北的王二又开始叛乱,东南还有郑芝龙这个大海盗。
说是主兵祸应该没啥破绽,而且钦天监流传的古籍上也是这样解释的。
仔细推演了一遍的周子愚,顿时有些自信心爆棚,随后又偷偷观察了一下内阁辅臣们,发现辅臣们眉头紧锁,不住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说法比较认同。
但就是陛下这个一脸便秘的样子让他有些忐忑。
新皇第一天登基,啥性子也摸不清,可别是个昏君,张嘴就要拿我祭天啊。
周子愚说完以后,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然后“噗嗤”一声就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黄立极等辅臣们有些恼怒,心想是谁活腻歪了,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发笑。
抬头一看,却是朱由检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内阁宰辅们一脸懵逼,这新皇莫非是个二五仔?否则哪有闻灾祸而发笑的道理。
“陛下,天现异象,不得不察,望陛下慎重处置。”
见朱由检笑的不行,黄立极上前拱手劝道。
“察什么察,就是打雷下雨而已,有什么可异象的,罢了,罢了。”
见内阁宰辅们一脸凝重的样子,朱由检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折腾了一天感觉很累,就想把宰辅们赶走,自己去弄点冰镇啤酒喝。
而且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个钦天监屁用没有,其实就是个算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