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嘉点点头,“难道殿下不去宗庙祭祀?”
“本宫从小是在皇后宫中长大的,为母妃做一场法事一直是本宫的心愿,宗庙自是要去的,还要为父皇祈福。”
南瑾言还不是太子之前,从来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为母妃祭奠,小时候一次都没祭拜过,后来大点了,才敢偷偷的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摸摸的怀念。
如今,他是太子,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为自己的母亲做一场像样的法事了,即使,他不知道母亲的模样,但他听说母妃很美。
他每想念母妃一次,就会为母亲画一张画像,只是每张都没有容貌,南瑾言不止一次的在梦里梦见母亲,可是,永远都看不清脸,每次都在哭泣里醒来。
“那,去太华寺祭奠母妃,臣妾需要准备些什么?请殿下吩咐。”
南瑾言欣慰的看着她,嘴角微扬,“本宫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无需担心,到时,你只需要待在本宫身边即可。”
“是!”苏柔嘉心中欢喜,因为他说,她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好。
南瑾言如释重负一般,“本宫乏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起身。
苏柔嘉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南瑾言,依偎在他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母妃虽然不能再陪在殿下身边,但是我可以!”她放开南瑾言,一脸开心的说道“所以,只要殿下愿意,我会永远陪着殿下的。”
南瑾言的心里,霎时间涌起了一股暖流,迅速的在身体里扩散开来,好像一棵枯萎了许久的树,在那个刹那重新抽出了新芽,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嗯。”南瑾言的心越跳越快,有些慌了神,看着一脸无邪的苏柔嘉,理智告诉他要清醒一点,“本宫先走了,你记得把门关好。”
他跑了,落荒而逃。
夜里,南瑾言躺在书房的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伸手从怀里拿出苏柔嘉的丝帕,放到了枕头下面,过了一会儿,又拿出来摸了摸,然后又塞了回去。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妙音正在一点点的从南瑾言的心里被抹去,现在的林妙音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段好久不见的美好回忆,纪念的是一位故人。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或者几段自己以为再也过不去、放不下的前程往事,然后,突然有一天,你会惊奇的发现,过往就是过往,总是会被某个现在和未知的未来取代。
从某种意义上说,南瑾言很感激苏柔嘉的出现,她就是他的白月光,让他得以从永无休止的无望中解脱出来。
他并非见异思迁之人,只是,真正的聪明人,要懂得适时的饶自己一次,过于执着于得不到的,这不叫专情,叫执念,会让别人痛苦,自己也痛苦。
南瑾言缓缓闭上眼,脑海里是苏柔嘉灿若桃花的笑脸,是她被风轻轻抚过的发丝,是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步摇,耳畔回绕的,是苏柔嘉左一声,右一声的“殿下”,他笑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这天气,就好像任性的孩子,脸色说变就变,深夜,天空突然打起了响雷,狂风带着暴雨席卷而来,月光下,树影在门窗上张牙舞爪的疯狂摇曳,好似鬼怪群魔乱舞。
“咚咚咚……!开门!快开门!”
苏柔嘉急促的喊声把南瑾言惊醒,他快步走过去,门才一打开,苏柔嘉就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进来,直奔他的床榻而去。
南瑾言关好门,转身一看,苏柔嘉裹着他的被子缩在榻上,他走过去,坐在榻边问道“你怎么跑来了?嬷嬷她们呢?”
“咔!”一阵闪电,苏柔嘉飞快的扑向南瑾言,像极了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紧紧的抱着他,两手还死死的揪着南瑾言的里衣。
“你怕打雷?”南瑾言一手环住她,一手温柔的摸了摸苏柔嘉的头,“别怕,没事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