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言穿着大红的喜服,刚走出寝殿,就被一个嬷嬷拦和两个婢女住了去路。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这么晚了,不知殿下要去往何处?”
说话的是拦路的嬷嬷,看似恭敬,可那平淡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质问。
南瑾言端详着这嬷嬷,脸生得很,他不曾在宫里见过,“你是哪个宫的嬷嬷?本宫怎从未见过你?”
“回殿下,奴婢是太子妃的教养嬷嬷,殿下自是没有见过的。”
南瑾言往旁边迈了一步,打算绕过嬷嬷,“天色不早了,你们好生伺候太子妃休息吧。”
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嬷嬷又拦在了前面,“夜里更深露重,请殿下早点回寝殿休息。”
“谢嬷嬷关心,本宫尚有要事需要处理,今日不便留宿于此,你们伺候太子妃先歇了吧。”
南瑾言说完,嬷嬷和两个婢女齐刷刷跪在他面前,嬷嬷叩首急声道“殿下请留步,今日是殿下与太子妃的洞房花烛之夜,太子殿下怎可留宿别处?这要是传了出去,您让太子妃今后在这宫中如何自处?”
“传出去?眼下就你们三人知道,嬷嬷的意思是,让本宫砍了你们?”南瑾言俯身,语气轻柔而凌冽。
“哗”,寝殿的门开了,“殿下!”丞相之女喊了一声,赶紧来到南瑾言面前,微笑着行礼道“殿下息怒,自然是公事要紧,臣妾苏柔嘉恭送殿下!”
“柔嘉?可是‘敬尔威仪,无不柔嘉’中的‘柔嘉’二字?”南瑾言朝她看去,明明知道他对她不喜,却依旧不肯死心。
“正是!”
南瑾言从上至下扫了苏柔嘉一眼,冷声道“本宫记住了,但愿你人如其名。”
若这苏柔嘉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做她的太子妃,南瑾言定不会为难于她,可如若相反,就别怪他不念这有名无实的夫妻情分。
等南瑾言出了东宫,嬷嬷扶着苏柔嘉进了寝殿,宽衣时,嬷嬷凑到她耳边问道“娘娘,今日之事该如何跟丞相交代?”
“父亲要是问起,你就说今夜一切安好,切记,不可多言。”苏柔嘉穿着鲜红的里衣,对着铜镜卸下发饰,犀角梳轻轻滑过她乌青色的发丝。
苏柔嘉从小就被告知,苏氏一门的荣光比命还要重要,她如今贵为太子妃,更应该处处谨小慎微才是。
今夜之事要是让父亲知道,定会很快传到南瑾言那里,他乃当朝太子,试问,又怎会容得下身边有一个搬弄是非之人?
真为了苏家好,有时候她当忍则忍,苏柔嘉记得出嫁前父亲交代过,现下时局不稳,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嬷嬷把苏柔嘉脱下的外袍挂在屏风上,转身为她铺起床榻,一把怒扯掉了榻上的白色喜帕。
苏柔嘉从铜镜里看到气鼓鼓的嬷嬷,她起身走过去,拿过嬷嬷手里的白帕,又重新回到妆台前,用簪子划破手指,把指腹上渗出的血抹于帕上,再交给嬷嬷。
嬷嬷见状,立马拿来伤药,看着苏柔嘉的手指,心疼的说“您这是何必?从前在府里,娘娘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嬷嬷都说是从前,那便应该更加明白今时与往日的不同,你我主仆二人,以后在这宫里的一言一行,要更加小心,苏家方能太平。”
嬷嬷伺候苏柔嘉睡下,悄悄的退出了寝殿,对着门外的两个婢女吩咐道“你们也都是娘娘身边的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明白,若不想死,都把嘴闭严实了!”
南瑾言从东宫出来,心里前所未有的孤单,偌大的皇宫,连个可以与他对饮,一吐心事的人都没有,不知怎的,来到了未央宫,此刻,长乐寝殿里的灯还亮着。
长乐被南瑾言禁足,在宫里百无聊赖,正品着她自酿的果酒,南瑾言走了进来。
“南瑾言?你不在你东宫里洞房花烛夜,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