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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爷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
再过得几年,莫大先生的声势一定会给刘三爷压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
刘三爷家大业大,不愿跟师兄争这虚名,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后便安安稳稳做他的富家翁了。”
好几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
又有人道“那莫大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削弱了自己衡山派的声势?”
忽然间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什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那矮胖子又道“刘三爷的弟子们在衡山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没有?”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那矮胖子向一名身穿绸衫的汉子笑道“所以啊,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什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一个年轻人喝道“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去罢!”
手一扬,一串铜钱飞将过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正落在那老者面前,手法甚准。
那老者道了声谢,收起铜钱。
那矮胖子赞道“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可帅得很哪!”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不算得什么?这位大哥,照你说来,莫大先生当然不会来了!”
那矮胖子道“他怎么会来?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师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
那矮胖子怒道“老头子干什么?”
那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转身走开。
矮胖子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幌向桌上,叮叮叮的响了几下。
那矮胖子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
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那老者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
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
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
有人道“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当真神乎其技。”
有人向那矮胖子道“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
又有人道“这老先生当然是位成名的高手,又怎能跟常人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