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知堂诸多学子中,端夫子最喜欢的既非稳重持局的夏承焕,亦非韬光养晦的夏承炫,更不是有意藏拙的梅远尘,而是眼前这个果敢坚毅的夏承灿。
拿端王的话来说便是“骨子里有股狠劲,是天生的帅才。脑子聪明活泛爱琢磨,性子张扬遇事却冷静,比他爹可强不少。”
公羊恕我干脆行至他的案桌前,正色道“以一敌一,白衣军当然天下无敌。但以一敌二,你自问能同时对付穆丹青的白山军和公羊王府的银甲军么?”
“嗡~~~”
夏承灿骤然抽刀相指,厉声斥道“放肆!”
此间动静甚大,若不是提前撤了岗,怕是这会儿护卫营已进帐拿人了。
变故突起,公羊颂我虽已有准备却还是受了一惊,急忙离座站到二人中间,低声斥道“恕我,你说甚么胡话!”
再回头谓夏承灿道“承灿,我兄弟二人来此绝无恶意,请先收了刀兵。”
既是谈事,断没有被人拿到指着去谈的,他可不敢拿自己亲弟的命去赌。
“不是有秘要之事要说么?难道便是适才那些?”夏承灿收刀归鞘,冷笑道,“若是如此,我已知了。”
居合院外六、七千人搅在一起厮杀,居合院内谢天邀、穆伦彦、穆桒几人也早已刀兵在握,甚至端木玉脸上也没了先前的淡定。
他最担心的倒不是院外的人冲杀进来,而是“谁出卖了我?”
此间居所可谓大隐隐于市,守卫也是外松内紧,从外边儿看,最多也就是个富庶人家的小苑,不经排查,很难把此间与厥国皇帝的蔽身之地通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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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讯说的可是“敌人径直朝此间奔来”。
他正思量着,一个黑衣老者行了过来,郑声道“皇上,城中混战,外面敌人太多了。此间凶险,还请皇上先行避退,摘星阁的人作掩护。”
这黑衣老者正是摘星阁阁主安乌俞,此时他的脸上颇有几分焦虑。
以他的阅历,大场面实见过不少,但如今日这般,几大江湖豪族倾尽所有抵死一搏的际遇,还真不曾有过。饶是他养气功夫天下少有,也经不住吊着一颗心。
端木玉若死在这里,徐家便是拿下若州也早晚必败,三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今夜,他是个比自己的性命贵重千百倍的人。
公羊恕我朝兄长摆了摆手,笑着示意自己明晓分寸,接着道“九日之前,公羊王府来了一位异客。”
“甚么人?”夏承灿的语气中已少了那份敌意。
“端木敬。”
“厥国参赞大臣端木敬?”夏承灿才坐定便又忍不住站起了身,他已意识到事态有多不利。虽然已料到此人所去为何,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去公羊王府做甚么?”
“游说。”
“游说甚么?”
“许以重利,让公羊王府出兵。白衣军与穆丹青决战之时,银甲军突袭庇南后方,将你们围杀于沧州。”
听了公羊恕我的话,夏承灿脊背一凉,瞬时沁出了冷汗。那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分兵两顾?他细究过,庇南哨所加白衣军对抗白山军和银甲军,胜机不足两成,还得占尽天时地利。
银甲军、白山军的实力与白衣军相比略或稍逊,庇南哨所却远不能及两者其一。况且庇南处于苍生郡与白山郡之间,两军可谓其腹背之敌。
“为甚么告诉我这个?”夏承灿神色复杂,有些艰难地问这个适才自己拔刀相向的少年。
这的确是极其秘要之事,搞不好要祸及满门。他嘴上虽未言,心下却已承了公羊颂我兄弟千里传讯的情。
“为甚么?”公羊恕我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