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我总是喜欢丢三落四。
比如她非常担心我的心脏出状况,买来了监测心率用的手环,结果这“货”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找不到了。
许未疯狂的翻找了很久,最后放弃了。
我劝她说一定是手环背着你私藏了一些不该有的数据,怕被你发现,所以离家出走了。
许未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很多习惯都是养成的,比如我丢东西的习惯,许未找东西的习惯。
但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虽然后来离家出走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是许未后来也习惯了不再翻不再找了。
我的“货”离家出走的越来越多,最后直到有一天,我把许未也丢了,她和很多东西便再也找不到了。
长大这件事,我总感觉,大家的经历都是一样的。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接受现实”。
唯一的不同就是,“爸爸”若是靠谱,那么现实就会变得不堪一击;但是如果“爸爸”要是不灵,现实就会像“爸爸”一样,只能靠无尽的棍棒,打到你接受眼前的生活。
所以,当许未丢了以后,“爸爸”让我知道了,“像是一个人”的生活和“自己真正一个人”的生活,是有多么大的差距。
吴逸说,如果一个人的生活角色颠倒了,就证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因为回到从前,两个人会尴尬,不回到从前,心里会有很深的芥蒂。
我不知道吴逸说的对不对,虽然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我清楚的知道,吴逸就是靠着这种方式,得到又失去。
忽然单身的感觉,说实在的,还是挺有快感的。可以放肆的喝到深夜,可以不必担心再有人在耳旁碎碎念,喝大了以后可以睡在任意地方。
当然,也只能睡在任意地方。毕竟再也没有人愿意找到深醉的你,带你回家,扶你上床,还会在厨房熬上一碗醒酒汤。
我和吴逸经常醒来的地方大部分是公园的长椅,也偶尔有警察局,但是几乎从来没有一次可以走到家里,躺在床上。
吴逸总说,爱情是一个无处逃亡的战场,进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退让,则是节节败退,最后全军覆没。
我问吴逸,为什么不招安或者接受招安呢?
吴逸说两个人谁会愿意俯首称臣呢?吵最凶的架,伤最重的心,谈最傻的爱,然后走最反方向的路……
有一天,吴逸和我宿醉的坐在天桥上,听他讲所有关于我们的事。
讲北川明明身家富庶却非要穿的像个难民,讲许未和我相识相恋感觉都像一场梦,讲他自己的爱情听起来就像傻子爱上了白痴,也讲我们两个厮混在一起,流浪在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
那一天,是吴逸三十岁的生日。
一年前的那一天,也是我弄丢了许未的日子。
我和吴逸时而欢笑如花枝般烂颤,时而痛哭如饿狼般悲鸣。
都累了,我们就勾肩搭背的倚在一起,紧紧攥着还没有清瓶的啤酒,邀路灯干杯,指着月亮倾诉,偶尔还要对着焦躁的汽笛以及疾驰而过的热气贴脸拥抱的说上一句“瞧,这就是生活。”
三十岁的日子,忽然变得很是锋利,在吴逸拥抱三十岁的第一天里,我们两个心如刀割,伤痕累累,毫无力气却又无可奈何。
“我的爸爸果然不靠谱。硬生生的让我们对着梦想说“不”,而他自己却把梦想强压在我们的世界,让我们不知该向何处!”
“怪不得咱俩这么亲,感情咱俩是一个“爸爸”啊。那你这个哥哥我得认下,你说青春大半了你才登场,不行,再罚你一杯。”
吴逸拎着酒瓶指着前方十分模糊的景象,那大概是我,毕竟我也不记得。
我不记得究竟是我先下了天桥他才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