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回忆是彩色的,有些回忆是黑白的,而有些回忆,其实曝光了才是最好的。面见痛苦,绝大多数人,都难以自拔,若是交卷里的东西都看不见了,或许很多情绪都能安放了。
或许这也算一种逃离吧。
被“释放”回帝都的日子里,很怀念那段时光,但是又很害怕那段时光。
刚刚被治愈的自己,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瞬间又撕裂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北川的脸色已经和珠峰顶上的白雪一样的透彻。
他用力却倍显微弱的呼吸在诠释着生命里脆弱的拼搏。
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没有告诉我银行卡密码,没有告诉我财产如何处理,没有告诉我还有什么愿望,也没有告诉我他放心不下王小丢。
吴逸赶来的时候,我和王小丢已经哭的发不出了声音。
我们就这么默默的陪着他,仿佛在送他去另一个城市了。
车祸的主要责任人一直在给我们道歉,王小丢没接受,我接受了。
因为在法律面前,我不想再用道德去折磨他们什么。
葬礼很简单,参与的人也很简单。毕竟一直以来,北川最烦的就是所谓的亲戚了。从他父母意外离世以后,亲戚除了借钱,就再没给过他任何。
那天晚上,小丢把酒吧关了门,我们三个人,四个酒杯,安安静静的喝了一夜。
至于哭了多少次,谁也不记得。
天亮的时候,小丢和我说半年多以前,北川就查出了不好的结果。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所以他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他的手机里留了一段录音,说是要给你的。
老妖儿,你真的很讨厌。连他离开想要留下的东西,都是对你说的。
我接过北川的手机时,忽然想到了曾经我问小丢的问题,“需要和被需要,究竟要选哪一个!”
我也明白了小丢给出的答案,原来那么深刻。
手机的密码是我在熟悉不过的数字,我的生日。
录音时间不长,只有5分钟,可是5分钟的内容却听上去比50分钟还要累。
“嘿,妖孽,听到这条录音的时候,我估计我已经嗝屁了。
我想过自己有很多种死法,都是轰轰烈烈而且特别有意义的,但是最不想也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病死在床上。
因为这样既不能为爱情,也不能为友谊,更不能为现代化建设做点什么!
我爸我妈走的那场车祸,我到现在还记得,我赶去的时候,只剩下两具苍白的尸体躺在太平间里。最近我做梦总能梦见。
那是我第一次选择了原谅,原谅了肇事司机,我把他交给了法律。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很有意义。
我骗你来成都是蓄谋已久的,这个局儿我做的很大,我不想直接叫你来陪我走最后的日子,所以联合了很多人。
其中包括许未和吴逸,而一直蒙在鼓里的,只有小丢和你。
听完这段录音,你可以滚回去了,因为她和你很像,为了朋友,牺牲了很多。
我时常在想,你听这段录音的时候,是在多久以后,我想走的快点,因为我怕你和许未的误会永远都说不清,可我也想走的慢点,说实话,和你在一起,总是很快乐。
不过医生说,不治疗的话,也顶多一年多,我想以你的定力,一年多还是憋的住的!
我知道以你的个性,这条录音一定会让大家一起听,所以,接下来的话,是我留给大家的。
小丢,别吃醋,我不是弯的。知道我直接留钱给你你不会要,所以,请把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当做嫖妓,每天以500元计算,截止录音的时间,我已经欠下了嫖资45万余元,预计还有些日子,所以50万是归你的。
我大概看了一下,除了酒吧经营预留的钱,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