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东北人民军总司令部精心布置的陷阱。
在日军兴奋的当晚,人民军30军已从开山屯越过图门江穿插到日军背后。在抵达朝鲜三峰里后迅速分兵两路,一路向东南急行军至西水罗里,切断图门江口到日本海的通路,以88师执行;一路径直向南,沿铁路穿插到向朝鲜东北最大的海港城市清津,由30军第89师执行。
围歼佐藤裕二的任务历史地落到了先期赶到的成都军区第34军的头上。在北起密江河,东至张鼓峰的正面,34军摆下了铁桶阵。按照东北人民军总司令部的部署,利用日军不惯夜战的“传统”,人民军决定在夜间对日军发起袭击战。
34军来自蜀中,本来蜀地难行,因此在中日关系恶化的时候先期动身,却不料后发而先至,比武汉军区来得都早许多。没办法,抵御外侮,历来是川军先行!
兵贵神速,韩麟春的精力已不在围歼进入中国境内的这股敌军,而是从战略的高度严格执行了张汉卿之前所拟定的以朝鲜作为主战场的决策。佐藤联队进入中国境内的同时,正是人民军30军前出图们江、34军尚未做好部署的空档。
因为未料到战争的发生是如此突然,荆德文34军的重武器和主力尚在长春和牡丹江,全军也是在刚达长春即听闻日本已大股进犯的消息才临时急行到部署位置的。
在所辖两个师中,一个本来就是川军杨森的嫡系部队留存的101师,另一个则是从老西北军调入的新编100师,师长兼副军长是正史上名闻遐迩的赵登禹将军。此时,100师离这股日军最近,也是最先部署到战斗一线的。
在如何打响中日第一仗上,荆德文另有算盘。他是张汉卿带出来的将军,自然沿袭了张汉卿打仗求稳的风格其实不是稳,而是张汉卿自知军事素养有限,战前要多方考虑。但是因为屡战屡胜,他的这种瞻前顾后在下属眼里无形中也就成了“稳”,算是意外的惊喜吧?
在他看来,面对这三千余名日军,如果不能打得漂亮,则川军名誉尽失。因而说“我建议先以多兵的优势围住这股日军,再候重武器到手后予以歼灭性的打击,会更为稳妥!出川第一仗,希望中个头彩,呵呵。”
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给下属降压,这是效仿张汉卿的作法的;作战集思广益,也是张汉卿的最爱。只是张汉卿做起来颇有“大将风度”,从他嘴里出来的却显得很是生涩。
这是因为首先交敌的压力全部在身上,是成为民族英雄、还是战场罪人,都在他一念之间。若非他是军事主官,只怕要给个形象的名词“画虎类犬”了吧?
赵登禹反对“军长,日军连下数阵,骄而不防,正是偷袭的良机。而如果等候重武器及主力的到来,日本人周边冒出这么多的人民军,如何不防?
以日本人目前有重炮等主力武器在,一旦日军发觉其不利境地,难保不会陷入死战境地,或者可能急退回图们江以南朝鲜境内,给我渡江部队后勤线以威胁。即使最后战而胜之,初期我军伤亡必大。反不如偷袭的代价来得更小些,在日军惊慌失措之际,或可给其以重创。”
这支西北军是当初为了均衡川中各派军阀实力而临时“渗沙子”的,又远在蜀中,装备远不如其它七个军区的人民军,但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和顽强战斗的作风,算是人民军中比较佼佼的。这些官兵从西北军到第34军,平时练兵都以日军为假想敌。
当他们奉命从成都调往黑省,防守东北前线,准备对日作战时,全体官兵爱国热情高昂,士气旺盛。
战前上级认真听取下级指战员的建议,是人民军的优良传统,由张汉卿一力承袭下来的。对他来说,最早由于年轻带兵,为了与军中宿将们达成一致的意见,不得已采取了这种“倾听”的高姿态决策有你们的一份子,执行中就不能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