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卿用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果决冷静地说:“对于即将开始的鄂湘等地的大建设,这点钱并不在话下,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中西部交通建设总公司具体筹划相关事宜,先期投入五千万钱就放在中国建设银行汉口分行里,由夏省长全权支配。
中西部交通建设首要则是武汉大桥、株韶段铁路和陇海铁路陕甘段,其后会是汉口到九江连接江西,汉口到丹江。将来河南若能连为一片,从襄樊连接南阳到洛阳接上陇海线,可以搞活大片地方。
一句话,将来汉阳铁厂不但不会因为新铁厂的建成失去销量,我还担心用铁量大增你忙不过来呢。”
这不是吹牛,能把黄金变成铁路一点儿都不可惜。看起来投入巨大,但这些铁路给中国带来的回馈将是惊人的,不能单算铁路成本及回收的遥遥无期,所差的只是公钱与私钱的区别,但政治家的考虑要对他的国民负责。
盛爱颐很吃惊,盛恩颐则是震惊:这么大手笔,不用说和自己联合,就是买,也把全部汉冶萍吃下了,关键人家还是首期!这么多钱直接就交给别人负责了!这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军阀风范!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犹豫于和他的合作。
张汉卿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心情说:“按理,这些关系到中国东西、南北的大动脉早就该通车了。
刚去世的詹天佑先生我和他在中东路交涉时认识,他临死时讲到三件事,重中之重就有一条‘就款计工,唯力是视,脚踏实地建成汉粤川全路’。
他已经勘测好了桥址,我这几天看过也认可,等夏省长回去就安排人手开始量测。”
盛爱颐有些糊涂了:“少帅,您手握军政大权,竟然还是桥梁建设的专家呢!前几天的畅游长江,就是为了看建桥位置的吗?”
我靠,这有些装逼了,游泳时哥还没想到这一块呢。当时累得够呛,耳朵里只顾着听大姑娘小媳妇称赞,哪有时间去往这事上想!
不过关于武汉大桥绝对已经有成型的思路了:先后几次都认可这个位置,而新中国第一座长江大桥的实体就在这儿,事实胜于雄辩,选址可以说是绝对正确滴!
他谦虚地笑笑,更显得胸有成竹:“专家不敢当,其实我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可以看得比一般人更高更远罢了!
龟山蛇山之间距离较近,关键是海基牢靠。我们可以在江上铸八个桥墩,这样一百多公尺的孔距,足可以行长江里最大的轮船。
两层桥面上面走人行车,下层为复式铁路,从此之后,武汉三镇连为一体,南北交通一片顺畅,湖北九省通衢的美称,才算真正实现。”
夏寿康也迷糊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规划?之前常荫槐来只是提及沿用民国初的规划而已,少帅怎么这么肯定桥墩一定是八个,而不是九个、十个?这么大的桥墩,这么深的长江水,靠人力怎么把桥墩建起来!”
常荫槐一直在黑龙江任事,曾任过许兰洲的参谋长,历史上是杨宇霆保举的中东铁路督办,因为对俄交涉成功而荣升黑省省长。撇去其在历史上和少帅的不和而言,他是一个很有能力、也是主张对日强硬的政治家。
不过这时候和杨宇霆还没什么交集,张汉卿把他从东北调到江西任省长,并兼粤汉铁路总办中西部交通建设总公司旗下的重要一支。
也许少帅是信口开河,为了坚定盛老四投资新铁厂的信心吧?这样一解释就对了。于是笑笑:“八个桥墩,少说也要万吨以上的钢铁,盛总将来可有的忙了!”
他打气地说:“将来长江大桥通车,人们肯定会记得,他们脚下的铁柱子铁梁,都是你汉冶萍公司盛总经理的钢铁,那盛总也能名垂青史了,哈哈!”
张汉卿瞧了一眼夏寿康,心里想到:“谁说这老小子古板,他反应不也是够快的?”当下也爽朗一笑。
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