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诞着脸掀开黄婉清的衣角,把早已找准地方的手伸了进去,一边吃吃笑道:“做了我的女人,可不能小打小闹,我手头正好有几桩大生意,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进。”
对张汉卿弄钱的手段,奉天城没有几个商户不佩服的。少帅的眼光也毒,下手的都是好项目,来钱快,后劲足;即使有些项目当时看起来投资大、结果不确定,但最后愿意赌一把的都发财了。
如抚顺煤矿、本溪铁矿,起初由未发迹前的张汉卿发起,熊希龄、梁士诒、周学熙等大佬带头,当初股本分别只有八十万、一百一十万,只三年时间,部股本都翻了几番。现在的抚顺煤矿,年出煤五百万吨,而且都是好煤。同样是浅煤矿,由于是少帅搞什么“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聘了一个法国人作总经理,效率是滦州煤矿的两倍多,投资人都赚了个盆满钵满。几次增股,都差点挤死人。最后还是少帅通过什么“上市”,在奉天成立一个证券所,允许商户自由向煤矿注资才解了这个难题。
一来二去,抚顺煤矿一跃变成拥有八百万资产、将近二百位大小股东的大公司,而本溪铁矿的股票也成为奉天投资商们的热捧,行情节节看涨。这两家公司成立之初,奉天省政|府以财政作抵押、以土地为股本占了四成比例的股份,现在看来,实在是一本万利的高明投资。当时微不足道的投入,现在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地供养张作霖的前进步伐。奉系成长得这么快,跟家底雄厚有莫大关系。
一些商人便认为少帅是靠了父亲的关系才先人一步“洞烛先机”。不过张作霖是知道的,很多事,都是由这个长子先提出可行性研究,自己才亦步亦趋跟进。这小子的能耐,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的张汉卿已经要推进他在东北的经济发展了,他的许多大动作都需要一批精明能干的商人来主持和跟进。黄家岳父在粮食购销、加工、运输等方面都有出色成就,如果用对了人,对他的帮助是很大的。从刚刚被抄家那次来看,在短短两年中,靠粮食这一块,他竟然能东山再起,创出不逊于之前的财富来,可见岳父的能耐。即使这其中有被土匪垄断的因素,也能反映出他的商业嗅觉的敏锐,何况他在其它方面的造诣也是很不错的。
张汉卿之所以知道,实在是第一次抄家时看到黄家的油坊等实业、奉天正隆银行的奉票及入股的奉天东方粮栈。亲自把奉票兑换成现金用掉的经手人,正是张汉卿。
东北富裕的第一步就是老百姓有比以往多得多的粮食收成,而如何有效处理多余的粮食并能给东北其它行业注入可贵的资金是关键的一步,而这个黄奉廷,将是自己在粮食处理上的主要帮手。当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黄婉清的心思还停留在丈夫允许她婚后做生意的惊喜上来。其实当初她家的很多产业,都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当然出头露面的是父亲,但幕后操作的,其实是她在劳心劳力。对她的天赋,父亲曾经慨叹说:“若你身为男孩,商业成就必不下于吕不韦、陶朱、端木之辈。”打小起,她所常见的便是算盘、账簿,打记事起,所听到的都是借贷、利息、收益与轧、拆头寸,这些不经意的东西却深深地激发了她的商业天赋。其实她对于金钱的概念极为淡薄,但是偏偏,她的家庭和人生与金钱打交道最多。
张汉卿说有大生意,黄婉清毫不怀疑。之前与张汉卿春风一度后的几天里,张汉卿一直在跟她谈论土匪剿灭后的发展大计。战乱频仍后的东北,百废待兴,也造就很多机会。能否抓住机会在张汉卿主导的东北新政的浪潮里一显身手,考验着与黄家人有相同想法的无数东北商贾与实业家们。
机遇永远垂青于随时准备的人们。
黄婉清已经准备好了。
轻轻要拨动张汉卿袭向胸前的禄山之爪,却丝毫没能撼动分毫。既然无法抵抗,那就享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