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恐惧的是,现在凉城人结婚,张嘴就要十几二十万彩礼,加上房子,谁能负担的起?
开明点的父母会拿出五六万贴给女儿,但大部分就跟卖女儿一样,一分不贴。
嫁妆,没有。
这股歪风邪气,属实愁坏了许多人。
只要听见谁家孩子结婚,那老父老母必定又背了一身吓人的债,钱从哪里来?
当然问有钱的亲戚借啊。
所以,该巴结还得巴结,不能为了所谓的尊严,连给儿子结婚的钱都不借了吧?
张晓静心里倍儿清楚,可也很高兴啊,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大姐二姐的排挤,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嘛。
至于男人们,聊的就比较多了,也有几人光顾着闷头喝酒,为啥,因为搭不上话啊。
聊孩子的工作学习,他们的儿女没出息。
聊自己吧,更特么没出息,终年四处奔波,从这个建筑队换到那个面粉厂,除了挥铁锹,就是背袋子,跟乔伟民几个生意人有啥可聊的?
连人家说的话,都听不大懂。
只能一边敬酒,一边假装听得很认真,适时地发出几声爽朗的大笑,以回应别人并不幽默的玩笑,时不时地还要把走偏的话题回归乔伟民身上。
总之,乔氏夫妇今天算是挣足了面子,俩人心肠好,众多亲戚也乐得巴结,两口子都是爽利人,不会因为谁家过的不如意,就瞧不起人。
………
下午四点左右,乔阳从院里找了俩电动车,把徐婧送到两公里外的国道边,又返回外公家。
周日有晚自习,他得回学校了。
但临走前,还要把该办的事儿给办了,于是,趁着邵淑芬去厨房的机会,他也跟了过去。
“外婆,这五千你留着花。”
乔阳掏出一沓钱,塞进邵淑芬口袋里:“我在燕京时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所以就没带礼物。”
“啊…我不要,我不要!”
邵淑芬终于回过神来,快快地把钱掏出来,急道:“你还小呢,还要上学,留着当学费,等工作了孝敬我也不迟,你有这份心就好,再说,刚才你妈妈就偷偷塞了我三千,我再拿你的钱像什么话!”
乔阳连忙按住她的手,笑道:“外婆,留着吧,回头去镇上买点营养品啥的。”
老妈给钱的事,他还真不知道,之前几家人商议后,决定敬两千礼就行了。
“诶呀,你这娃娃,快拿回去,家里啥都有,等哪天我动弹不动了,你再给我钱!”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还是不肯要这五千,乔阳哪能收回去啊,婆孙俩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最终老太太红着眼眶把钱揣进兜里。
老太太是个好人,死了男人后,带着女儿嫁进张家,这些年任劳任怨,即便常被舅舅呵骂,她也不吵不闹,最主要是对乔阳一家很好。
每到夏天,时常会摘一些自己种的刀豆、茄子、辣子之类的新鲜蔬菜,晃悠悠地来到街上,见铺子里挺忙,喝杯茶就走人,也不留下吃饭。
冬天时,又织毛衣送来给乔阳。
所以啊,乔阳希望老太太长命百岁,有能力时,自然要早尽孝道,‘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事,太悲惨,他在青阳镇可见过不少案例。
街上有一个生意人,七八年前犯了事,被抓紧监狱,却在监狱里学了一门手艺,三年前出狱后,他借钱在青阳镇开了一家店,凭借娴熟过硬的手艺,迅速发家致富,日子总算有了起色。
可没过一年,家中老母亲就突然病逝了,原本出狱后养的白白胖胖的身体,便在短短时间内瘦的不成人样,一夜之间白了头。
怎一个惨字了得。
回到北屋后,乔阳又把外公叫到隔壁小屋里,塞了五千过去,外公自然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