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布菜又是吩咐小厮、婢女给他们敬酒,真忙得不亦乐乎,好半天才落座。
“今日王爷、府君至此,我不胜感激,甚觉蓬荜生辉……久闻曹大公子的大名,今日才得相见,真是、真是……”王富贵搜肠刮肚地寻思着赞颂之词,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
曹平安和夏侯渊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甚觉好笑,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王富贵生也得俊郎,实在是无法让人联想这样的人竟然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恶事。不过,俗话也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生的如此好看,内心恐怕只是腌臜不堪。
王富贵见自己半天憋不出几个词儿,又改口说道“总之今日就是大喜,又有各县官员相贺,我真是有幸至极,大家吃好喝好。”
王富贵备下酒宴招待众人,却发现济南治下十位县令只到了九个,便不悦地问道“谁没有到呢?这王爷国相皆在,竟如此不给面子!”
一个身材臃肿的县令抢过话语,说道“邹平县令刘延没来。此人仗着自己是皇姓恃才傲物,从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呢!”
“就是就是,刘延太不像话了。”诸人附和道。
王富贵点了点头,也没多问,招呼着众人吃着酒宴。曹平安看看那位身材臃肿的县令,不禁发笑,问道“这位兄弟,你又是哪一县的父母官?”
那人憨笑着说道“下官是历城县令。”
“历城是好地方呀,乃本国铁矿最密之地。那你通晓司铁之事咯?”曹操问了一声。
“略知一二吧。”那胖子捋了捋胡子,“就是把铁炼出来,便宜时就存着,贵了就卖给附近的豪强财主。”
曹平安一听,心里暗自冒火咬牙冷笑着“你这不是替朝廷司铁,而是靠铁矿做着买卖。”
“下官本就是贩私铁的。”
“可这盐铁乃朝廷专属之物,你不知道干这营生犯王法吗?”
那胖子笑两声,说道“府君恐怕不知,皇上修园子动用了太多的铁,即便是私炼之铁也在其中。下官就为朝廷供了不少好铁,后来得宋典举荐,才任历城县令的。”
“所以正好合了你的心意,明目张胆地做起买卖?”
“正是!”
曹平安心里盘算着这明目张胆的卖起朝廷专属之物,竟然还能如此堂而皇之丝毫不遮掩,想必那济南王爷也是收了不少好处,真是一干昏聩之人!
他撇了一眼王富贵,见他正端看着礼单,眉头一皱心有不悦,说道“不对啊,你们来九个人,为什么这礼单上只有八个人呀?你们岂不知这些礼物都是要送给王爷和国相的?”
只见最末一张几案后的人站了起来“下官未曾送礼。”
王富贵看了他一眼,只见此人个子不高,相貌平平,二十多岁的样子,问道“你是那台县的县令张京?”
“正是!”
“你为什么没有为王爷和国相备礼?”
“下官已然备好礼物,见到诸位大人所赠之物实在是厚重,我便不敢再进献了。”
“你赠的是什么礼物?”曹平安问了一声。
张京犹豫了一会儿,面色难堪,但还是从袖中抽出自己的礼单递上来。王富贵名家仆接过来呈给曹平安观看,这一看却是文墨竹简。
曹平安一阵故作冷笑,问道“你就送曹某人文墨竹简之物?”
张京咽了口唾沫,搪塞地说“此乃官府行文当用之物,送与上司甚为妥当。”
“哼!”曹平安故意闷哼一声,他们都送金银锦缎,你却只有竹简相赠,未免也太小觑我曹操了吧?”
“恕下官斗胆直言,”张京猛地一抬头,“大人乃是侯门世子,又是朝廷平乱之功臣,岂能因这区区财物而玷污了自个儿声名?”
“哦?”曹平安眼睛一亮,他早就觉得这些县令低三下气,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