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抱着孩子,面有愁容,叮嘱道“夫君,你一路上可得注意身体,这天寒地冻的,可别把自己惹上病来。”
曹平安点了点头,却见那醉猫子丁冲拿着个酒葫芦,说道“孟德……嗝……能复饮呼?”
曹平安无奈得摇了摇头,一来是服了这丁冲二来是自己马上就要赴任了,他缓缓说道“你可少喝点吧。”
“嗝……”
众人欢声笑语,虽也有不舍之情,但还是目送着曹平安的车架远去。
曹平安坐在车上,时不时朝后望着渐行渐远的曹操家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他在这东汉无亲无故,但这些人弟弟确定给了他一个家才有的温暖。
夏侯渊当先开路,四十来名家丁护卫相随,气派十足。行在路间偶尔能望见零星几个田间的农人,他们远远瞅见官车,不是转身逃避就是怵生生跪倒磕头,脸上恐惧的颜色溢于言表,仿佛怕自己扑过去吃了他们似的。
黄巾之祸是平定了,但朝廷官员和东汉百姓之间的关系却更加疏远了,尤其是曹平安这样的有功之臣,无形中更是带了几分杀气。
威名是建立起来了,但这种威名却沾染了一辈子也洗不掉的血腥味!
济南国是青州首郡,辖十个县东平陵、著县、於陵、台县、菅县、土鼓、梁邹、邹平、东朝阳、历城。这里是刘康的世袭封国,这刘康乃光武帝和郭皇后所生的孩子。后来国嗣断绝,到了熹平三年刘宏册封河间王后裔,一个与老祖宗同名的刘康复为济南王,这个刘康死后又有其子刘赟世袭。
曹平安的官车行走在驿道上的时候,无论什么人见了那官旗都得为他让路。途经馆驿也是由驿丞热情招待,这些人早就预备好了炭火,把屋里烤得暖暖烘烘,所献美食美酒一应俱全,伺候的仆人也是无微不至。莫说曹平安了,就连家仆、护卫他们的夜壶都有人抢着清洗。
东汉时期的事物曹平安也见识了不少,但这官大一级压死人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的。他这一路走马观花,属实耽误了不少时间,直至几天后的午时才缓缓走入官道往东平陵城而去。
东平陵城外二十里的驿馆里,驿丞早就备好了食物,又暖好了房间,这才站到了驿馆外等待着曹平安的车架。
这驿丞姓李,是个七旬老者,一头白发,杵着拐杖,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官道,一阵寒风袭来,他也只是稍稍拉紧了劈在身上的锦衣,如一尊石像一样。
曹平安见马车没动了,这才下车,带着夏侯渊走了过来。所有人见这等架势,这驿馆众人不知是喜是怒,都低着脑袋跪倒在地。
曹平安环顾了一番驿馆众人,又走到驿丞近前,缓缓说道“诸位乡亲父老,有劳你们迎接本官了。但是我曹某人初到此地,对大家又是无功无恩,你们行此大礼,我实在是担当不起,你们快都起来吧!”
大家虽然听到了命令,但谁都不敢动。夏侯渊补了一句,道“我堂兄叫你们起来,你们就都起来嘛,谯县谁不知道我堂兄最随和了?”
众人闻言这才爬起身来。曹平安一眼便见那位位白发苍苍的驿丞,忙走到近前,问道“老人家,您都多少岁数了?身体还这样好啊!”
老人哆哆嗦嗦不敢答对,秦宜禄忙过来搀住,笑道“您老说话呀,又什么好害羞的,我堂兄又不得吃人。”
“不敢不敢,小人今年七十有六了。”驿丞这才回话。
曹平安走了过来,拉住这老者的手,说道“您这把岁数了,还在这驿馆忙活呀?”他四下观望众人,觉着寒风习习,“大伙都进屋吧,这外头冷的很,要是为了我而生病,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众人纷纷点了头,这才跟在曹平安身后入了屋子。驿丞令人将酒菜端上桌子。夏侯渊早就饿坏了,行了大半天,那独自早就饿得难受,只见这菜肴上一盘光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