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丢了这枚鸾印,哪怕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储妃,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程英嘤自然清楚这枚小金泥的分量,也明白赵熙行将金泥交给她的含义。
感受到鸾印压在掌心的重量,女子先是松了口气,心口喘不过气来。
她准备了一大堆的质问嘲讽试探,结果赵熙行就那么干干脆脆的将印给她了,于是什么解释都不用了。
但旋即程英嘤又一恼,恼自己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又恼赵熙行怎么那精,轻轻松松就看透了些心思。
“谁要你的鸾印了?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担不起这么大阵仗!”程英嘤横眉冷喝,将鸾印一把扔了出去,“这印太过贵重,你还是留着,过几天给你过门的太子妃吧!”
砰一声,价值连城的鸾印砸在地砖灰里,赵熙行却笑意愈浓。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证实了些事,他是越听越欢喜了。
于是他俯身捡起金泥,擦了擦,郑重地重新塞到女子手里,月光下的幽瞳一深。
“程英嘤,无论你自己想不想要,这枚印本殿都要给你。因为本殿是男人,有责任做些什么,让你放心。”
男子一字一顿说得认真,沙哑的语调沉得像夜半的笙箫,潺潺的就往人心尖上淌。
程英嘤清晰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就要跳出来了。
她慌忙扭过头去,生怕自己憋不住的笑被男子瞧去,竭力压着嗓子道“好个贼子!如今你把印给我了,彼时如何向你的太子妃交代,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赵熙行低头一笑,眸光缱绻“本殿只需向你交代,其他的……交代不了又如何?”
程英嘤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唇道“……那你小心圣人第一个把你打得腚开花!”
忽的,房外传来一阵喧哗,惊得月色都碎成了几半。
夹杂着豆喜陡然尖锐的鸪鸪叫,还有筎娘容巍和萧展的呵斥声和脚步声。
最后就是豆喜几乎快哭了的嚎“你们不能进去啊……剑剑剑,三公子您慢点拔!”
程英嘤头一大,心一慌,已经能听见筎娘的高呼“二丫头!是不是东宫在里面?”
“没有!!!”
程英嘤下意识的吼了一嗓子,然后瞪向赵熙行,后者杵在原地,手足无措,也干瞪着她。
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了,二人同时都红了脸,急得团团转。
于是,在筎娘等人推门而入的最后一刻,程英嘤一把抓住赵熙行,把他往后窗推去。
咚。一声闷响。似是重物砸到坑里了,旋即就是男子一声倒吸凉气。
程英嘤忽的很对不住赵熙行。
如果没记错,后院窗下是个烂泥坑,街角那只大黄狗时不时还来洒泡尿的。
可已经容不得她想那么多了,筎娘他们举着烛照推门进来。
“老身瞧见豆喜,东宫在?大晚上的翻女儿闺房,反了天了!他人呢?!”
筎娘气势汹汹,容巍和萧展也是一个刀一个剑的架了起来。
“只是豆喜自己来探望我,与东宫何干!东宫也知礼义廉耻,怎会做出翻闺房的事来!”程英嘤向豆喜使眼色,后者连声附和。
筎娘举着烛盏一圈,确实没见人影,狐疑“老身听错了?等等,丫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婆婆您眼花了!”
程英嘤慌忙将金泥塞进衣袖里,藏得严严实实,笃定了天崩地裂也不交出来。
于是一桩风波悄然结束,吉祥铺的每个人都睡了个好觉,除了东宫。
因为一股奇怪的味道笼罩上空,宫人们拿沉水香熏了半宿,才让淡淡的竹香重新回了来。
然而翌日,当程英嘤跪在赵胤面前时,她就有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