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朵上。
楚千尘觉得耳朵更烫了,她突然就感觉到他的体温比平时更高,晕乎乎地想着,他似乎也没他表现得出来那么冷静。
车厢内的温度节节攀升,马车一路飞驰,平稳得如履平地。
外面依旧是寒风瑟瑟,像是刮着阵阵妖风似的,夹着昨天的积雪纷纷扬扬地乱飞,仿佛又下起了一场雪似的。
这一夜,冰冷的风声呼啸不断。
次日一早,早朝照旧进行,皇帝当朝宣布了齐、昊两国已经定下婚书的事。
殿上如同热油中被浇了一勺冷水般,瞬间炸开了锅。
一时间,这殿上的朝臣分成了两派:
其中三成人已经通过各种方法知道了昨天发生在三公主及笄礼上的事,表面镇定,交换着高深莫测的眼神,其实心里还在暗叹昨天的事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另外七成人此前一无所知,直到此刻才听闻,还是一头雾水,不禁面面相觑,心里有无数的疑问。
本来昨天是三公主的及笄礼,在她及笄后,两国定下婚书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怎么连联姻的人选都变了?
皇帝封的那个义女安兴公主又是谁?
皇帝临时改变了联姻的人选,昊国使臣居然就同意了?!
朝臣们想问,又不敢问,只想着等下朝后一定要找知情人仔细问问。
金銮宝座上的皇帝俯视着下面闹哄哄的殿堂,到现在他的心情还好得很,神采焕发,意气风发,“杨玄善,你们礼部抓紧时间准备相关事宜吧。”
“是,皇上。”礼部尚书杨玄善出列,一脸复杂地接了旨,头都大了。
原本礼部与宗人府准备婚事都是按着嫡公主的份例来准备的,事事都请示了皇帝与皇后,现在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却临时换了个义女,那么该用什么份例给这位安兴公主陪嫁呢?!
毕竟这位新晋的安兴公主是以大齐公主的身份与南昊联姻,这代表的可是大齐的脸面。
杨玄善挣扎了一下,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皇帝不耐烦了,淡淡道:“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还需要朕来教你们吗?!”
皇帝说得轻描淡写,却没给半句准话。
“……”杨尚书苦恼极了,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止是礼部,整个朝堂都是觉得一言难尽。
两国联姻又不是儿戏,岂是说换人选就换人选的,但现在两国的婚书已立,看来昊国也接受了这位安兴公主,既然木已成舟,就算他们觉得皇帝所为有些离谱,也大多没有人再反对。
早朝就这么在众人的心不在焉中早早地结束了。
接下来的两天,这件事在京城中急速地传了开去,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紧接着,两个陪嫁的媵妾的人选也在腊月十八日由皇帝正式下了旨,由一个小內侍去两个府邸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楚氏长女……”
小內侍慢悠悠地拖着长音念着千篇一律的圣旨,楚千凰跪在冷硬的青石板地面上听旨,寒风如刀子般割在她脸上。
对于楚千凰来说,圣旨上的每个字、每一句话都比那刺骨的寒风还要冰冷,直刺着她的心口。
虽然楚千凰早就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权宜之策,但是,“媵妾”两个字还是狠狠地戳着她的心口。
媵妾就等于是小三。
她的自尊与骄傲在这一刻似乎碎裂成无数的碎片,风一吹,只余下一片飞沙走石。
楚千凰的脸色白中泛青,全身直哆嗦,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因为羞辱。
几个月前,她又何曾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堂堂侯府千金会甘愿成为一个媵妾。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