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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异常疲惫,做了一夜的梦,记得梦里有个女人撕心裂肺地抱着我哭,我用力地抬起头来想看清她是谁,但越用力越看不清楚。

场景一换,又变成娘亲抱着弟弟,陪着我描红,温声细语的道夭夭,不要蘸太多墨,我们是在写字,不是给毛笔洗澡,我咯咯笑着说道娘亲你好聪明,夭夭是要给毛笔洗澡啊。

忽地一下,娘亲和弟弟都不在了,这是哪里?又冷又饿,听到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娘这是何苦,不喜欢休了就是,何苦要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去,让儿子以后怎么见人。

有道尖刻的声音,嚣张喝道即卖出去了,就和你没有什么相干,老娘费尽心思地想着,怎样才能保我们一家子性命,你却要起面子来了。

我一下反应过来,这是陈家,我怎么还会在这里,我不是已经逃脱魔掌,从新开始了吗?难道之前的那些美好,都是在我梦里想出来的,一时间毛骨悚然,冷汗迸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我剧烈地喘息着,眼角扫过淡青色帷帐,抬起手来,看着挂在手腕上链子,透过墙角那盏油灯微光,衬得那几朵花蕾似盈盈初绽,有暗香袭来,缓过神来才想起是家具的味道。

有多久不曾梦到陈家了,听红姑话里的意思,陈长福夫妻这辈子是回不来松江府的。

昨晚是绿肥值夜,我一起身她就醒了,服侍我洗漱后,我摆摆手,让她不必跟来,独自来到了供奉爹爹和娘亲灵位前点了香。

我跪坐在铺垫上,凝视着爹爹和娘亲的小像,举起手来说道爹爹,娘亲的恩情孩儿今生是没有机会报答了,但孩儿在爹爹和娘亲灵前起誓,孩儿定要在有生之年,送您二老棺椁回归故里,落叶归根。

用过早饭后,我就递给来娣两张图纸,对来娣说去趟西湾的庄子,把这个给木工师傅,把这上面的部件按我定的尺寸,近几日加工出来,每种数量都记在这上面了,跟汤平说,缺什么少什么,让他配合着木工张罗。

又对阿婆道您今日辛苦些,去趟汤爷府上,要送的回礼我让李中都准备好了,去铺子里拿就成,带上青黛和鸦黄,让老钱套车跟着去。

人都安排走后,叫过红姑来,把临安府铺子里的房契递给红姑,说道姑姑看看这这。

红姑接过去后,看了一眼说道这里我知道,在武林路上,紧邻榷场,是临安府最繁华的地界。

宋,金,蒙几个国家在此交易,我朝粮食,木棉,海鲜,茶叶,盐,生姜,金国的人参,皮毛,甘草,马匹等等,以金,银,铅,锡瓷器可买卖,可互易,就算是两国交战,也不耽误百姓在榷场进行交易。

而这地界铺面更是有价无市,不是花银子就能办到的,黄大人是真的把您当自家孩儿疼,主子当初没有看错人。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爹爹这一生都因我而蹉跎,我连报答他的机会都没有,忙过这段后,姑姑陪我去趟临安吧。

红姑顿了一下说道您平安顺遂地活着,就是报答他了,姑娘若是真想去临安府,属下便陪着你,又不是龙潭虎穴,这天下没有我们姑娘不能去的地方。

和红姑说话,会让人莫名地痛快,不问缘由,不分对错,永远站在你这边,让我萌生一种我要杀人,她会帮我递刀子过来。

我对红姑说道这间铺子的掌柜叫谭岫玉,铺子并没有租给外人,是爹爹自己在经营。每月中旬会定期和那边的铺子对账。

我是在整理爹爹遗物时,看到账本后才知道的,最后一次对账是五月中旬,要是寻常生意,应该和这边铺子有来往才是,爹爹没有对外说过。

让我不解的是,自爹爹出事后,那边也没有过来打听,莫非他们不知道爹爹住在哪里也,或是还有别的原因是我想不到的。

红姑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情你先别急,黄大人瞒下所有人,在临安弄这么个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