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官家还病着,洗三那日并没有大操办,只在东宫摆了个小型家宴。有杨皇后操持,宫中品阶高些的妃嫔,宗室有品阶的命妇,还有皇后和太子妃的娘家人。
宴席开始前,官家又打发内侍杨海来传旨。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诏曰,托祖宗庇佑,太子喜添爱女,望其悉心教导,让其知书识礼,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赵蓁为“明珠郡主”钦此,谢恩完毕。
众人看东宫圣眷优隆。越发地逢迎起来,国舅杨次山妻子韩氏的面色便有些难看,回到皇后的凤仪殿,杨皇后训斥道嫂子这是怎么了,东宫有喜。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唯有嫂子摆着脸色,这让众人如何想我,韩氏进言道娘娘的心也忒宽了,官家还在呢,就捧得那黄家不知南北了。
若有一日,官家去了,杨皇后历喝一声住嘴,看清楚这是哪里,可是由得你胡沁的地方,那韩氏反应过来一身冷汗跪在地下,连连叩首,请皇后恕罪。
皇后的奶娘白嬷嬷也上前来,看着殿内侍奉的喝道都管紧了自己的嘴,留着舌头好说话,走过来给皇后续了杯茶,娘娘喝口茶再说话,侯夫人已经知道错了,并使了个眼色给皇后。
然后去扶韩氏起来道是夫人僭越了,娘娘有话还得斟酌几分,何况是您,一个不慎传出去,就是灭门之祸,这可是宫里,韩夫人脸色苍白地看着皇后。
白嬷嬷看着韩夫人发髻散落,妆容模糊的脸道,奴婢让人侍候夫人梳洗一下,这出来进去的可是娘娘的脸面,韩夫人心有余悸的点头,白嬷嬷扬声道金樱进来,服侍夫人去收拾干净,等人都下去了。
白嬷嬷道娘娘也消消气,一样米养百样人,哪里有样样周全的人,也心疼些自己,杨皇后道,外面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本宫,本宫以皇后之尊尚且战战兢兢,左右周全,他们倒好,恨不得这天下都姓了杨,想想都觉得灰心。
白嬷嬷劝道,娘娘可不能如此,娘娘地位尊贵,是天下女子之典范,受天下人奉养,您若作此想,让别人如何。
杨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也就剩下这一身尊贵可炫耀于人前了,嬷嬷下去吧,让本宫静静,白嬷嬷担心地看了一眼皇后,轻轻地带上门,退了下去。
转眼大半月又过去了,官家的病情非但没有见好,倒是越发严重起来,太医署几位太医令每日吃住在福宁殿,日夜当值。
太子也每日侍奉在福宁殿,官家每天清醒的时辰不多,有日醒过来对太子说朕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满殿的人谁不能服侍,你天天守在这里像什么话,随即下旨让太子监国,改朱批行蓝批。
虽说是太子监国,可整个内阁由奸相史弥远及其党羽把持,政令连垂拱殿都出不去,太子素日里便于史弥远不睦,近日里又因为在对待金国的问题上而政见不和,被史弥远处处制肘,本就性情刚烈,又打心眼里瞧不上史弥远一党卖国求荣,奴颜媚金,去兵部检查军需时,又被史相的人刻意刁难,一个没忍住,大骂史弥远奸臣误国,早晚发配了出去,没想到一语成谶,埋下祸根。
白日在朝堂听政,晚上去福宁殿问安,正赶上官家服药,便服侍着官家喝了药,等回到东宫时已过亥时,进去时正赶上夭夭醒着,太子妃正抱在怀里逗弄,身边侍奉青玉和碧珠也在跟前凑趣。
看到太子进来,太子妃嗔道殿下您又不让人通传,太子道,我回自己家里折腾什么劲,说着头也不回奔净房而去,青玉立刻叫了平日里服侍太子洗浴的两个小中官进去。
太子妃对碧珠道去外面问问元福,殿下是怎么了,一会功夫碧珠回来道元福说,殿下今日去兵部检查军需,兵部侍郎王居正是史相的人,对殿下百般敷衍,殿下很是恼火。
太子妃叹气道净是些不让人省心的,去厨房给殿端些点心来,莲子羹也端出来,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