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晟正练得入巷,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等到一张绝世容颜来到眼前,他正使出一记绝招,手上的藤蔓似一把长剑一般,不偏不倚地朝着文菁刺来。
徐晟大叫道“菁儿小心!”文菁察觉到了危险,只能向一边闪避,但前一刻还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她如何能来得及。
正当文菁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记的伤害时,忽觉身前的攻势瞬间消逝。睁眼再看,藤蔓已恢复了本来透软的形态,只是挟着余势刮破了手臂上最外层的一点衣物而已。
文菁由于惊吓,右手一松。就在那盏茶下落的过程中,徐晟忽然一个滑步,上身剧烈前倾的同时却稳稳接住。
徐晟将茶一饮而尽后,顺势把她搂在怀中,带着自傲的语气道“我怎能把菁儿给我沏的茶给浪费了?”
文菁从刚才刹那间收掉藤蔓的力和接茶盏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可以说是跻身一流水平了。望着她一脸惊愕的表情,徐晟笑道“菁儿,你怎么了?”
文菁回过神来,又给他手中的茶盏加满,眼神变得无限温柔,轻声道“我想,以后咱们再也不怕江湖中人的欺负了。”
徐晟没有说话,饱含深情地对她微微一笑。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忽一日,周侗道“菁菁,你和他一起去问许先生,我要叫他筮卜一个吉日。”文菁问道“外公,要找吉日做什么?”周侗道“只管将他请来,到时自然知晓。”
文菁且唤了徐晟,二人一同来到许贯忠所在的书房。禀明来意后,许贯忠掐指一算,道“明天就是吉日!”
文菁调皮笑道“许先生,你既然能够算卦,便算一算外公要找吉日做什么?”许贯忠笑道“就你好奇心多。”闭目思索了片刻,缓缓睁眼,文菁问道“算出来了么?”许贯忠微微点头道“算是算出来了,不过这件事却不能告诉你。”文菁暗自疑惑道“怎么许先生和外公一样,都搞得如此神秘?”许贯忠站起身来,和另外一屋的周侗商量去了。让二人愈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却一致选择了不让知晓。
次日一早,文菁正兀自扎着束环带之时,方百花笑盈盈地来到她房间,道“丫头,今日我给你梳头。”文菁道“怎好劳烦姨姨?”方百花一把夺过木梳,道“我好久没给你梳头了!”文菁这次没有再拒绝,视作长辈对她的关爱,反而心中温暖。
方百花给她仔细地分出秀,一圈圈地绕在头上,又拿出几朵花儿要戴上去。文菁察觉到了如此举动,忙道“姨姨,平时倒不是因为我懒,只是年龄还小,不便也不喜欢这些较为繁琐的髻,更不愿戴簪钗或花朵之类的饰物。”方百花道“你别忙,姨姨给你疏的式肯定更漂亮。”文菁满腹狐疑,暗道“上次晟哥哥也说过我这样头自卷成结或用环带简单束一下他就很喜欢,若是他不喜欢我梳髻的样子,便依旧按照原样。”
待到疏完,文菁拿起铜镜,自是吃了一惊道“姨姨,你怎地帮我梳起了双鬟髻?”伸手要去解开,被方百花拦住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疏髻,不过今日可不行,之后你要恢复这简单的环带束都随你。”文菁问道“为何?”方百花拿过一件深衣道“傻丫头,你还不明白么?”文菁联想到前几天定吉日,今天疏双鬟髻,恍然明白道“难道是行笄礼?”
方百花点点头,道“丫头,你长大了,我前几天趁着你在林中的时候过来和周老侠商议,琢磨着给你行笄礼。”文菁不由得低下头去,心中暗道“爹爹不出面的话,笄礼之上外公和姨姨要给我取字,但不止是取字那么简单。《礼记》中说‘女子许嫁,笄而礼之,称字。’”
一想到这里,她变得羞涩了起来,细声道“不知要将我许嫁与谁?”其实不用问她也已经知道,半个月前父亲为了毁掉婚约甘受迟述宗三掌的那一刻已经明明白白,此时再问只是因为在幸福来临的一刹那有点做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