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小生说是敢说,只怕大家不爱听!”那汉子道“不敢听的出去便是了!”众人道“我们为何不爱听?”吕将道“因为下面我说的不是故事!”一老汉道“吕娃子,大家都是庄稼汉子,不听故事还能听其他劳什子玩意?”
吕将开口道“诸位看官,古有诗曰,‘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那汉子道“这就是你说的大家不爱听的么?”
吕将笑道“大哥莫要焦躁,听小生慢慢道来。小生今年在太学期间也抄得一诗,曰,‘假山虽假总非真,未必中间可隐身。若使此山身可隐,上皇不作远行人。’古时将军身经百战,而今武官又在这江南山水中做什么?”顿时,人群中有些议论,几个略微读过书的人听出了一二,便叫着自己认识的人离开了。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只剩空荡荡的几个人了。
徐宁听出了这分明是在暗讽天子沉溺于奇花异石,也对比说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制使、教头们不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却在江南帮着佞臣征收花石纲。本也想趁此离开,却始终没有挪腿,只是心想着听听再走。
那汉子渐渐露出满意神色,夸吕将道“读书人就是不一样!真有你的!”吕将笑道“小生这里还有两,大哥要不要听?”
吕将既没等他回应,也没顾着尚有几人在场,开口又念道“花石信是东南娇,裹尽湖山费黄绡。血泪点染湘妃竹,移入后宫舞绿腰。”
那汉子大笑“说得好!”徐宁心中又是一紧,多了些许担忧。吕将又道“花石无媚骨,诛求有佞臣。但求独夫乐,何昔天下人。”
徐宁心道“也不知谁这么大胆,竟然做出这些诗来。”不过这反而使他心情舒畅了许多,吕将所说的不是自己乃至天下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吗?
那汉子正想继续与吕将搭话,忽听得外面熙熙攘攘,似有吵闹之声。那汉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朱狗贼的耳目真是无处不在。”又冲着吕将道“吕兄弟,你先走,这儿就交由我来应付了。”
他的话还未落音,几个官兵冲进来嚷道“是谁在这儿妖言惑众!”徐宁回头一看,是与他一道押送花石纲一个制使,唤作曲嗣复,武艺一般,却特别会拍朱勔的马屁,十二个制使中最得信任。
曲嗣复见是一秀才装扮的少年,便喝道“你也是晓得事理的读书人,为何在这儿胡言乱语?”吕将道“大官人息怒,小生乃一介书生,怎敢在此胡言乱语。”曲嗣复怒道“江南果然刁民众多,人人都是盗贼。”吕将喊道“大人冤枉,江南百姓都是安守本分,要真说盗贼,陕西那边有一伙,燕云那边也有一伙。小生不知大人为何不去那儿而到这江南来抓贼?”
那汉子暗暗喝彩“真是个有骨气的书生。”曲嗣复一时间可没听出他射影含沙的话,说道“来人!给我拿下!”
那汉子看了,黝黑的面庞上顿时深笼杀气。
徐宁早在一旁早已瞧见,心想“一场恶斗恐怕少不了。”便在一旁想悄悄地离开,谁知门口早守着两个军士,徐宁欲从那儿出去,一士兵眼见,脱口而出道“这不是徐教师么?”
曲嗣复回过头来,道“徐教师,你怎么在这儿?也好,帮我把他们拿下。”徐宁却是一动也不动。曲嗣复瞧出他神色有异,便道“徐教师,这勾结刁民的罪朱大人可是一向最痛恨的!”又对旁边亲兵道“给徐教师拿把枪来!”
一军士恭敬的给徐宁递了把钢枪,徐宁心中狠狠道“狗仗人势!”
那汉子高声道“来来来!今天我与你拼个你死我活!”拿了身上的一把血红的弯刀,望徐宁赶将过来。
那汉子先跳到徐宁跟前,横向劈来,徐宁一封,后退两步,接着把枪头横穿而去,那汉子却是倚刀稳稳接住,借势而。
弯刀如一抹红云,轻轻袅袅,时绽时收,钢枪寒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