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你们怎么来了?”梁公的面容历来深刻严厉,当他皱眉说话时,便会给人一种浓浓的训斥之感。
哪怕面对着墨家长辈,他的神色亦不会因此缓和多少,就像块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肱老与丘老早知他这刚硬的性格,从不与他计较太多,而其它的墨辨弟子却没有这样开阔高大的心胸,他们每次面对梁公既怵又不喜,生怕在什么地方遇着他了。
还有,听这话问的,他能带一众弟子来这里,他们又怎么不能来了?
“梁公,那你们为何在此?”昌仁笑了一下,淡淡道“此处乃驿宿,我们在此的目的不是一目了然吗?”
二个反问句,充分表明了脾气甚好的昌叔也开始了怼人的情绪。
可是以往昌叔对梁公的冷言厉语却是能忍则忍,不能忍……还是忍了下来的,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如今却忽然爆发,这令在场的所有墨辨的弟子都不由得一同侧目。
昌叔今日吃了什么大补丹,怎地一下如此有男子气慨了?!
南月翘了翘嘴角,撞了撞左右旁边的成义与陈白起,他朝他们挤眉弄眼,并呶呶嘴,示意他们赶紧看。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成义瞪了他一眼,但他看着昌叔,却有些明白了昌叔这是因为钜子令一事,身上终于卸下了一个重担,这才敢在面对气势强硬的梁公放飞一下自我。
有句话讲得好,不在沉默中变态便在沉默中爆发,这些年来墨辨面对墨侠一方的人一直在沉默,可他们并不想“变态”,所以当他们终于有了逆转的一日,便爆发一场吧,不管什么了!
梁公被昌叔顶了二句,表情虽没有多少变化,但那双锋利的眉眼却更吓人了。
“简直胡闹!雌女打开门做生意,可由不得你们白食赖皮!”
梁公的这一句突出其来的喝斥令昌仁脸皮一僵,在意识到梁公这话的含义时,昌仁简直不能忍了。
再见梁公身后那些正在用食的江湖人因这一声而相继都抬起头,听到“白食赖皮”的字眼时,纷纷拿一种怪异又鄙夷的目光投注在他们一行人身上,面上更是一阵白一阵红,气得吹胡子瞪眼。
很明显,梁公以为他们赢了“钜子令”后,便一众人虚荣心膨胀起来,打算没脸没皮地跑来雌女这里打白条吃住。
梁公这句话几乎一下便令所有墨辨的弟子一并没脸了,他们也如昌仁一般,个个气得都红脖子瞪眼珠子。
谁吃白食赖皮了!他们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他凭什么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在他们头上!
陈白起却是不气的,因为她倒希望梁公能闹得更难看一些,这样一来……她才能够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作啪啪打脸。
她挑眉,看到楼上一些墨侠弟子探出了头,然后在看到墨辨与梁公争执时,也相继走了下来。
这其中有燕丹、妙月还有……姬韫。
姬韫看到墨辨一行亦有几分意外,但在看到人群当中的“陈焕仙”时,他神色未变,但眼神却多了几分专注。
“我、我们是来投宿的。”幺马看着梁公,气极咬牙道。
梁公没理他,倒是燕丹笑眯眯地反问了一句“投宿?可投宿是要钱的,不知道诸位的钱可够大通铺的份?”
“你——”南月气结。
他们墨侠的人刚从上面二楼的单间走下来,却讽刺他们墨辨的人连底楼的大通铺的钱都不够,简直不要欺人太甚!
要说平日里墨侠与墨辨之间虽有口齿相争,却不至于大庭之下闹得这样难看,可谁叫墨辨之前在天峰山狠狠地落了墨侠一众的脸,令他们输得一败涂地,所以墨侠一众这才趁机逮着机会便奚落一番墨辨。
没办法,人一般自个不痛快便想找别人不痛快,借此来找平衡。
“狗嘴里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