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猛将,居然只是个连长?!”
韶州,曲江宾馆内也是相当的震惊,唐烎总觉得这几天的事情越来越魔幻、神奇,一切就像是幻觉一样。
仿佛睡一觉,第二天他依然会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韶州州长,在韶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能跟冯复分庭抗礼。
然而,当看到“劳人党”的喜报又开始传阅,其中内容之鬼扯,一度让唐烎认为这是胡吹大气,故意夸大宣传出来的产物。
在他看来,一定是郭威在广州受挫,所以要提振士气之用,最多两天,就会现形,说不定还能听到南方来的炮声。
结果自然是没有。
两天,多的是自认为看穿了真相的老油条交待了一些秘密,还有学张雪岩那样,卖祖产保命的。
卖祖求荣可能有点过分,至少“劳人党”这边,是不会这么形容的。
捐款捐物的人,那必须是响应和支持革命事业的进步人士……
当然了,同样是进步人士,总归是有些区别的。
张三爷这种混不吝, 完全没有在曲江宾馆禁足过,他是上档次的;唐州长这种, 卖祖产只是一部分, 重点在后头, 立功表现才能敲定之后的待遇。
吃亏是吃亏,可现在形势, 越来越多的韶州士绅开始绝望。。
一个叫陈三叉的广州佬,在“劳人党”的旗帜下,成了一个近乎关张的猛将, 那种心情,十分的复杂。
更复杂的是,这个广州佬,居然只是个连长。
“‘劳人党’真是猛将如云、强将如雨啊。”
“喜报上说, 这个陈三叉,原本就叫陈三,并没有叉。到了安仁,因为要取个大名,他不会写字,就在陈三后面画了个叉……”
“……”
“……”
一群老油条无语了。
不是因为陈三叉的名字搞笑可笑,而是简短的信息, 暴露了一个事实, 陈三叉,之前是个文盲。
一个文盲, 一个连长,干掉了窦州“罗窦洞师”的两个团。
窦州佬到底吃什么的?!
而“劳人党”, 又有多少个这样的连长?
没人知道。
每天食堂开饭,也会听到站岗的小战士在那里讨论“陈连长”“陈队长”, 那种羡慕,根本不加以掩饰, 并且时不时就有小战士立誓要向陈队长学习。
是的, 学习。
榜样的力量, 根本没有说教,便立了起来。
唐烎越发地憋闷, 他知道, 继续赌下去,事情会很难说。
撑到广州挺住,然后在未来的谈判中, 韶州官僚一样可以被释放, 谈判桌上的事情, 无非就是如此。
可万一……没挺住呢?
他之前已经找过了张雪岩,也的确放出来一些好处、情报,但毕竟还是留了一手。
一是资金去向,二是彻底归顺。
还存在“高人一等”的奢望,唐州长琢磨的,依然是“国士”的待遇。
此刻,喜报、捷报明明没有什么恐吓的文字,却逼迫得唐烎在当天晚上发了高烧。
万幸,原州立医院也挺近的。
从医院回来之后,唐烎终于下定了决心,公开发表声明,支持“劳人党”的革命事业,并且同时还会公开号召全社会支持“劳人党”。
普通的州长,发布这样的声明也有效果,但远不如唐烎。
唐烎代表的是唐家,是三百年传承的唐俭一脉,是两次内战中的赢家。
既有帝国皇权的成分,同样有大贵族、大资产家的成分,同时也代表了一部分传统知识分子的立场。
最重要的一点,唐烎更是岭南省内部山头中,仅次于“四大家族”的地方实权派。
一个州长、一个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