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是肯定不会写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陈三叉带着队伍,继续追击溃兵,只是打着打着,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就是说不上来。
“队长,最近遇到的敌人,好像不是欣道县那一拨啊。”
“我叼……”
折了两根树枝当筷子的陈三叉这时候猛然一个激灵,好像真是这样,虽然打死了十几个,可衣服,好像的确差不多可能跟欣道县的敌军部队不一样。
“可我看到差不多啊。”
陈三叉摩挲着下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一批兵。
如果不是最近打仗见过的,那就是以前打工时候见过的,换了个角度,陈三叉终于想来起来,这些兵的穿着打扮,他真见过。
他还挨过打!!
“冚家产……”
回想起来,竟然是宛若昨日一般。
当初陈三叉就是个广州城的臭苦力,住在贫民区艰难苟活,时常往来白云山和番禺县两地,就是做个挑担背货的活儿。
有一趟,接了一趟送货的差事,是把几个醉鬼送到酒店住下,他是肩头扛一个,背上背一个,说好的一个人两块钱,结果到了之后, 一个铜板都没拿到不说,还被人用素馅包子砸了个大马八叉。。
随后又被醉鬼打歪了鼻子, 眉头还破了一指宽的血口。
回想起来, 当真是窝囊极了。
可到最后, 那几个砸狗一般的素馅包子,他还是从地上捡了起来, 带回家中留着吃。
当时他便记下了,这些“罗窦洞”的丘八,别落到他手里的一天。
赌咒发誓不过是气话, 不过是自欺欺人。
一个苦力,又如何能够伸张自己的正义呢?
满肚子的冤屈,那是一点都没有地方可以去。
直到遇见了王角,陈三叉口号喊的少,但他心中却是恨不得王委员长万岁, 现在是王书记万岁, 最好是万万岁。
他要翻身!
更要翻本!
当初怎么欺负他的, 他也要怎么欺负回来。
谁敢阻挠,谁要做和事佬, 王书记会撑他的, 别的人不撑, 王书记也会撑。
王书记说了, 这是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事情。
倘若连复仇都要用理性来压制, 倘若受冤屈的人都不能重获尊严, 那么,这个世界必然是扭曲且错误的。
陈三叉不会写报告,但他会看,会听,战士委员会的小会,他一场都不会落下。
他不主持, 因为他不想说, 不想把内心表露出来。
只要能让他翻身,让他把多年的怨气都释放出来,他什么都肯干。
而这些, 只有王书记王主席支持,那些个大的小的相公, 都见鬼去吧!
“走!抓几个活口!”
三口两口把饭扒拉干净, 陈三叉决定再确认一下, 如果真是“罗窦洞”的丘八, 那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不是, 队长,抓紧写报……”
“我报你阿母啊报!!”
陈三叉目光凌然,“趁他病要他命!走,抓活口,严加审讯!”
“……”
一脸无奈的副队长内心只好把计划推倒重新设计,之前想着找两个大学生润润色,现在想想,还是先找个县城里的账房帮忙写两笔。
总之,报告是一定要写的。
当然,仗还是要打。
略作休整,队伍就继续往偏南方向赶路,群山走向大致是“东北西南”,这里本身也算是山脉交错,各州各县,就是以大型的山头为交界处。
窦州和禺州,就是各种峡谷形成了天然的分界线,期间又有河流通过,这些河流的沿岸,就是各种散落的小县城。
除此之外,就是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