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现在优先级就是舒甲,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你想把饶州全部打下来,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不行。”
王角点明了郭威的心思,然后正色道,“钱镠这个老鬼,已经离开了江都,他人已经到了苏州。我收到的消息,都是半个月前的。半个月,够他在苏州开几场会,然后跑杭州去。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要给江东势力上点才艺,你这时候动手,只会逼着江东方面团结一致对付我们,得不偿失。”
“饶州不拿下,南昌今年还是不能太平。”
“一时太平不叫太平,我们不争一时的得失,也不争一地的得失。只要饶州的群众运动发展的好,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你现在想着保南昌的太平,就想着要给南昌做保姆,打一块缓冲区出来,想法很好,可反过来却把敌人打得抱团,到时候他们集中起来的力量,只会更强,饶州得到了,也会再失去。”
宛若市侩的小店掌柜,王角跟郭威掰扯着算计,“老百姓吃苦受难,也是会有情绪的。你得而复失,就等于说不能长期庇护他们,那么将来饶州的地主们要算总账,吃大亏的是他们。这时候,你再去做工作,凭什么让他们再继续支持你呢?”
“……”
“人心都是肉长的,发动战争很容易,料理后事就难。‘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贞观大帝三百年前就搞懂的道理,你不至于还不如古人前人吧。”
郭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理都懂,但现在饶州的情况,其实是老百姓盼着我们赶紧动手。我急,他们更急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开了那么多次会,参谋部都是心中有数的,为了长远,我们心肠要软,但也要硬。”
“行吧。”
拍了一下大腿,郭威起身道,“那就十万发子弹,可不能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