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父的嫌疑,而王彦章肯定不能这么说,但是各种地摊小报添油加醋直接一通狂喷,连带着还有京畿地区的舆论配合,让张格想要出席公开场合的聚会,都要考虑再三。
之所以会有京畿地区的舆论配合,实在是当初张濬之死,矛头是指向“海洋大臣”钱镠的,对钱镠的门生故吏来说,洗白钱镠很难,洗清嫌疑也不容易,但如果有冤大头跳出来,把这个超级黑锅背过去,那就简单了。
张格简直就是完美人选。
对城市的中间阶层而言,“弑父”“伦理”等等话题,永远是不过时的,且充斥着令人着迷的气息。
坊间的普通百姓,还会添油加醋,还会进一步编排,把夸张故事,变得更加夸张,以至于面目全非之后,还是会有不少的人群,不仅仅是坚信,甚至仿佛就在现场。
“这个‘瀚海公’,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他不是想要图谋‘飞狐道’么?我们反手就把井陉给拿下。顺着滹沱河,在太行山以东,站稳脚跟。”
王彦章对河北省的环境非常熟,摊开地图,看着朱温道,“主席,只要拿下白马关,你手上就能多出一个军的编制,到时候,恒州大半,就算是稳住了。论功行赏的本钱,井陉、房山、灵寿、鹿泉,四个县,绰绰有余。”
已经打算晚年搏一把的朱温,顿时眼睛一亮,“鹿泉的抱犊山,有兵工厂!”
“不仅仅是这个,‘天长军’是铁路卫戍部队,‘娘子铁路’是专门将河东省煤炭资源往外运输的线路,石邑县的‘石家庄站’,才是最重要的目标。主席,您想想看,拿下了‘石家庄站’,恒州州府真定县,那就是一只鳖,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去捉。”
言罢,王彦章更是环顾四周,看着一群眼睛放着光的河东本地军方将领,“诸位想要建功立业,靠手底下大兵迈开两条腿,那多费时费力。只要铁路在手,怎么打,什么时候打,就是我们说了算。要刷什么样的战绩,都是轻而易举。”
“这是‘瞒天过海’啊。”
朱温也是明白了过来,之前参谋幕僚们的讨论,他只是懂了一半,现在王彦章再详细解说,战略目标就更加清晰起来。
“我们在太原搞宣传,看上去是要跟河北人互换‘飞狐道’,实际上图谋的,是恒州。不,是整个河北省的太行山以东地区!”
拍手称赞的朱温揣摩过后,顿时大喜,这样一来,进退自如,张格敢包围河东省,他就敢给河北省拦腰截断。
整个河北省,哪怕是幽州,也都是烂地,亩产非常可怜。
但是华北平原就不一样了,亩产也搞不到哪里去,但土地平整,连成一片,太原又有自己的农机厂,真到了“先军政策”的地步,地方军政府直属耕地面积,需要的劳力总量是可以人为降低的。
而大量的小农,完全可以拉壮丁成为兵员。
这样一来,河东省跟河北省之间,就形成了事实上的硬实力扭转。
倘若这一把没玩好,也不怕,吐出去的东西,完全可以交换筹码。
不管是什么资源,对现在的河东省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哪怕是政治资源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也尤为重要,因为必要时候,完全可以两省自治集团互相承认对方的政治地位。
这样一来,合法性就有了保证,毕竟,张格是什么?
阁老之后。
张濬就算是死了,好歹还是中央有人的。
一个议案发起,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得罪掌握硬实力的地方豪强。
给个面子,给个方便,或许将来也是一条后路。
而朱温恰好缺的就是有人给他一个面子……
王彦章的反击到了河北之后,张格显然就低调了下来,接着就是两个行省之间的打嘴仗,无非就是互相攻讦对方纵容“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