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彭蠡湖或者说鄱阳湖出入长江,只有一个口子,几百年前当然不止一个口子,有大量的湖泊群和内陆河贯通长江,所以当时的水贼都比较猖獗,想要整治扬子江“水贼之患”,一般地方官都没什么办法。
等到贞观朝建立之后,财政上越来越宽裕,再加上某些沿江省份的成立,基本就是帝国重臣的自留地,这就使得江防工作一向是非常的认真。
长江大堤有专门的预备金,为的就是尽可能地减少嘴子、垭口的存在,再加上当年“围圩造田”的耕地扩张运动,民间对水利工程的支持,也是相当不错的。
久而久之,江西省的北部地区,水贼数量锐减,到贞观三百年的时候,“水贼”有一多半都是兼职,或者说并不从事水上抢劫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归其原因,也是因为各个沿江省份的内河通行权,都被官方牢牢地掌控。
当然这个“官方”是有待商榷的,但不论如何,哪怕是“江西房氏”掌控的省内权力,最终明面上的代表,还是中央朝廷。
所以,江州州长理论上并不存在封锁鄱阳湖出入扬子江的权力,带着江州官场众人,于浔阳观看潮起潮落,这个权力,那还是有的。
理论上没有的权力,对此刻的江州官场来说,也是个好事儿。
毕竟,跟“劳人党”暗中勾连,各种默契、暧昧,将来要是事发,谁还能免了背锅?
这时候,正儿八经的“背锅侠”,显而易见就是真正具备这个权力的单位——湖口戍。
湖口戍的驻军数量不算少,有五六千人,跟“安仁军”不太一样,是长期轮换的,而且江州几个县的扬子江轮渡,也是由他们在维护,一年收入非常可观,算是省内驻军的一个小金库。
兵部那里,湖口戍也是为数不多江西省省内年年拿嘉奖的单位。
至于说战斗力,五六千人再矬,把偷鸡摸狗的家伙摁在地上摩擦,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光景,湖口戍镇将龙武有些纠结,湖口戍早先的编制,只是一个连,但随着时间发展,再加上社会环境的变化,最终成了一个加强团的规模。
所以湖口戍镇将的品级,比地方县长要高,但又略低于副州长,而军职依然是团长。
龙武在湖口戍直接管理的人员,也就是几百号人,剩下的几千人马,都是分散在江州各地的沿江渡口、哨所。
以前日子太平的时候,他只要赚一点外快,就能过的很滋润,也没什么风险,更没有什么责任,“背锅侠”这个职业,跟他原本是一个开元通宝的关系都没有。
而现在,他却是愁容惨淡,成天唉声叹气。
“钧座,您还在愁这件事儿呐?”
“他妈的,江州这帮狗东西……姓王的船拦还是不拦,也不给个准信儿。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进了扬子江,到时候,真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情,老子他妈的不是糊在这儿了?”
“钧座,您愁啥啊。您今年才三十二,这满世界去找,三十岁出头混到钧座这个份上的,那才几个?”心腹警卫员先是拍了一记马屁,然后话头一转,立刻又道,“现在东京集体装死呢,就见着报纸上天天喷粉,那顶个屁用?钧座,您在河东的同窗,现如今是怎么混的?那朝廷自个儿给脸不要脸,管那个鸟闲事儿?您大可放心,谁要是敢放什么黑屁,说您什么闲话,一颗花生米的事情。”
“那是河东,我这儿是江西,房从真之前就他妈明里暗里给了我警告,这黑锅要是有,我得背上。不背……不背死全家。”
房从真就是现在“江西房氏”推出来的官面人物,也是贞观三百零二年开始名义上的江西省一省之长。
既然说他是名义上的,显然也是有原因,除开赣南已经一片狼藉之外,房从真此人,一天州长、县长都没有当过,他原先是民部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