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马兰头”一亩估计能有六七百斤,剁碎了搅合鸡蛋和豆干,吃馄饨是完全不成问题。
沟渠中的水芹菜,更是长势旺盛,一条灌溉用的垄沟,三百米左右的产量,毛估了一下,大概三千斤上下。
而这样的垄沟,基本上都是村里之间互相联通,绵长的很。
“这是芹菜?”
“过冬的一茬,能吃。夏粮收了就能分株,计划是后天开始收割。”
“倒是没想到这么茂盛。”
“又不是野生的,这都是去年分株移栽的。”
“去年?”
“那不然呢,几百万张嘴,你不想方设法从自己地头多刨一点出来,难不成还指望天上掉馅饼?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有菜多吃菜,这口粮不久省下来了?”
听王角这么一说,柳璨突然想去来,“去年长沙中学里面,有人宣传多吃蔬菜健康,说是补充维生素,而且美容养颜……”
“我干的。”
“……”
“永乐江、洣水就摆在这儿,水多就能多出蔬菜,上了大棚更是不怕冬天,蔬菜产量反而比稻麦还要稳,那我也只能不讲究一些,来骗一下……也不算骗啊,这可是经过科学论证的。”
“‘万亩风塘’的学生兵,又为何多吃肉蛋奶?哪怕是缺粮,也没见‘湘义军’少了禽蛋肉奶。”
“当兵要拼命的好吗?不吃的好一点,那还得了?武夫要是连枪都扛不动,那就是病夫。”
“也是……”
一套一套的,倒是安排的妥妥帖帖。
柳璨觉得王角简直就是个大管家,不过旁人来做,却也未必有他的效果那么好。
只论宣传多吃蔬菜健康,萧愿这样能人,在长沙或许机关单位好用,但是学生娃那里,只怕别人只当是放屁。
“那一片又是什么?”
指了指坡地上绿油油的一片,柳璨年纪虽然大了,眼睛也有点老花,但是还能看清楚,不是茶树或者其它什么,因为菜畦如田埂,一条条很明显。
“草头。”
“这不是喂羊的吗?”
“以前人也吃,‘安陵散人’说他祖上传下来的,年年要吃‘羊草’,吃不掉的,就收割了煮熟晒成干,就是成了‘金花菜’。”
“‘金花菜’?!等等,‘金花菜’就是草头?!”
柳相公虎躯一震,寻思着自己以前还挺喜欢吃的,“金花菜”烧汤,清肠胃的利器。
作为博闻强识的一个老牌知识分子,柳璨突然又想起来,旧时的一些杂谈之中,其实也提到过“草头”“羊草”“南苜蓿”,那都是两百五十年前的游记了。
冠军侯西征之时的重要配菜,也是应急的军马口粮之一,便是晒干又压缩成砖头的“金花菜”。
最重要的一点,这玩意儿能过冬。
柳璨确信自己没有记错。
至于水芹菜,冬天哪怕是零下五六七八度,也是不用怕冻死,开春就能抽,一直持续到第二次农忙分株。
其实都是平平无奇之物,没什么神奇的地方,生产习性也好,生长规律也罢,三百年来早就揣摩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哪怕是农学大家贾氏的后人,也更中意经济作物,而不是这些不起眼的乡下野菜。
你都是野菜了,你有什么资格摆上台面?
很不容易。
柳璨看了一眼正在听汇报的王角,很是满意,自己要是有个合适的孙女,就嫁他了。
刘亿老婆的侄女,真是捡了大便宜。
不过想了想现在的处境,又觉得那个叫萧温的女子,也是相当的不简单。
非常人有非常妻。
“委员长,那岂不是说,‘粮食危机’已经没了?”
“照之公,你说什么漂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