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革命’?不是‘天子受天命,故更替朝代谓之革命’;不是顺乎天而应乎人;不是‘学得文武艺,卖货帝王家’;不是妥协和苟且!”
胜利的大会上,看着人头攒动,登台之前的王角是紧张的,他之前在“新义勇讲习所”中,并不曾紧张过,但是这次打了胜仗,打了大胜仗,反而是有些紧张的。
败了,还能总结,还能“东山再起”,还能“卧薪尝胆”。
胜了,却要承担胜利之后的重担,那是在压力之上的压力,不知道多少人的指望,都会在押上这场胜利。
因为之前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之辈,会盲从,会跟从,甚至会服从。
这些人的数量是如此的多,这些人同样又能成为一个阵营的基石、支持者。
可是,王角并不能因为这次的胜利,去保证下一次的胜利。
下一次如果败了,还是要死人的。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
在诸多“新丁”们的期盼眼神中,王角开始了他的讲演。
这是胜利的大会,这是庆功宴,胜者岂能垂头丧气?!
“那‘革命’是什么呢?”
“革命,是暴动!是剧烈的暴动!是一个被压迫阶级对压迫阶级的剧烈暴动!”
“反抗压迫的暴动,是天然正义的,是绝对正确的,所以,如果有一天,当我们用暴力去反抗压迫,这并没有错!如果错了,那么是这个社会错了,不是我们错了!”
“今天的我们,战胜了耀武扬威的赵老太爷、地主老爷,他们在安仁县作威作福,我们去跟他们有商有量,让他们减租,他们不肯;让他们减息,他们还是不肯。可见压迫者的眼中,被压迫者是没有谈判资格的,那末,我们只有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力量,打垮他们,他们才会知道,还是可以的谈的。”
“但是!这个时侯,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再跟我们谈判,是我们不要、不愿、不能跟他们谈!暴动一旦开始,就不要停止!革命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旦烧起来,不燎原,不罢休!”
“昨天,‘靖难军’的一个军长,派了使者过来,高官厚禄总归是不少的,在座的各位,也都承诺了封赏。正所谓‘论功行赏’,为什么我们在‘靖难军’的眼中,也有了功?因为我们有力量去打垮他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自然是可以合作的!”
“可今天,我要明确地告诉大家……”
“我一口回绝了!”
“还是那句话,‘为民请命’,就是革命!而革命,就是暴动!暴动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歇!我们今天战胜了三个县的赵老太爷,还有这个老爷那个大人,这不过是才开了一个头,如果就停下了革命的脚步,那么,我看我们还是要迎接失败的。”
“这不是战场的失败,战场上的失败,卧薪尝胆,还是能找回来的。三千越甲可吞吴,败了,以后再打赢,也就好了。可是,如果革命失败了,那么,这比战场上要牺牲的战友、同胞,还要多得多。倘若真有这样的一天,我们今天的尝试,今天的努力,今天的流血牺牲,就白费了。”
王角的声音并不高,但是抑扬顿挫、通透贯耳,尤其是配合着肢体动作,当他挥舞拳头的那一刻,原本还轻松愉悦的会场,竟是鸦雀无声。
哪怕是“五枪队”的成员,明明才开始学着识字,但是这一回,很多王委员说的名词并不能理解,可他们就是听懂了。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打了这家赵老爷,还有那家李老爷。
赵老爷的高官厚禄吸引人,李老爷的高官厚禄……也不错。
可为什么赵老爷、李老爷愿意给高官厚禄?
因为他们打赢了三个县的老爷!
“我们不但要打赢赵老爷黄老爷,我们将来还要降服永乐江、洣水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