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省城长沙,省府专门接待贵宾的地方,叫做“洞庭宫”,又称“洞庭福德宫”,既是宾馆,也是神庙,香火不绝有一百多年。
主祀正神便是“福德正神”,贞观九十年前后,又多称“张福德大伯爷”,盖因这个“张福德”,把原先的青草湖给收拾妥帖,闹了几百年的水患,不敢说根绝,却是总算能让人有个反应时间。
“福德水利枢纽”,除了能够防洪排涝,还能给省城长沙,以及北面的湘阴县可贵的电力。
只是乡民之中,知道“张福德大伯爷”是哪个的,却是少之又少。
“黑皮妹儿你真是好耍哟~~你个本地女娃儿,连‘大伯爷’就是张夫子都不晓得唛?”
宾馆中给“福德正神”上了香,一身男装的金飞山这才惊奇地发现,在朝廷的官方神册上,这个“张福德”,居然就是张德……
和白云山那个轮大锤的猛男形象有点不一样,这长沙本地供奉的,显然要慈眉善目多了。
“我老家江西的。”
彭彦苒黑着脸,不耐烦地站到了一旁,守着萧温,懒得跟金飞山拌嘴。
其实她此刻也是有些羞恼,好歹是“长沙路忠武军”中,少数能拿得出手的顶尖人物,结果连长沙本地的行情,也是一无所知。
这也不怪她,实在是“长沙路忠武军”在省府这边,根本上不得台面,湖南省各州拿什么大龙头当人看的,属于少数,也就是县级的官僚,为了一些麻烦不方便的事情,才会找上“长沙路忠武军”这等边缘势力。
似“洞庭宫”这样的高端场所,实际上天然就屏蔽了两个阶层的势力。
彭彦苒知道张德,也知道张福德,但把两个人串起来,因为属于小众冷僻的典故,自然就没办法知道。
即便人言相传,也未必会真的记下。
一如常人以为同等纬度,春暖秋寒,大抵上一样的,却不知道黑水的冬天,比保加尔部寒冷不知道多少。
“夫人,这两天可真是累惨喽~~”
同样懒得跟彭彦苒鬼扯的金飞山,一把搂着萧温的胳膊,然后半嗔半娇地抱怨起来,“官人只晓得自己舒服,也不管我们几个……”
萧温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你在我面前抱怨个什么,你要是想他,去安仁镇就是,我又不拦着你什么。”
“夫人~~妾身离不开你嘛~~”
一脸不依,轻微地晃着萧温的胳膊,却被一旁的彭彦苒喝道“你注意点!”
“晓得~~晓得~~老子晓得~~”
翻了个白眼儿,金飞山嘿嘿一笑,“夫人生个少爷出来,妾身要准备啥子礼物唵?”
“还是别操这个心了,昨天几个省进奏院‘上座选人’家的夫人,已经旁敲侧击,我们既然要代相公行事,就要多想想怎么梳理。”
萧温住在“洞庭宫”,除了想“张福德大伯爷”保佑之外,便是好跟那些湖南省的达官贵人家的贵妇们交流。
如今王角身居三县委员,这可不是说笑的,原本以为就是走个流程。
结果万万没想到,别的州县,“新义勇委员会”还没有出什么成果呢,耒阳县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王委员在安仁镇的成果颇丰。
当然投诉、告状的更多,“长沙路忠武军”听说这些事情之后,马家的人也是各种姿态摆出来,恨不得直接跪在“洞庭宫”外头表态,这让彭彦苒更觉丢人。
这几天,彭彦苒连娘家都没有回,实在是回去之后,当真是变了个样。
以前家里的兄弟只是怕她,现在家里的兄弟已经不怕她了,不怕的原因就一个姐姐,您给姐夫带个话,我们也很想给姐夫帮忙啊……
如今各地都在树典型,湖南省这边就打算把王角竖起来,成不成不重要,业绩只要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