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这王委员……啥意思?出了咱们耒阳之后,一直在穷乡僻壤里头瞎转悠,搞得鸡飞狗跳。”
“那要不我把他请回来?”
横了一眼自己的亲信,耒阳县警察局局长黄图从桌上摸了一根烟,旁边的狗腿子立刻上前点了火,吞云吐雾好一会儿,黄图这才弹着烟灰略显烦躁地说道“你得防着这姓王的是朝廷忠臣呐。”
“局长,这年头……还有忠臣?”
“戏词里头都还唱‘国破出忠臣’呢,这姓王的先生,那是谁?‘狮驼岭钱三郎’,单枪匹马定税有功的大忠臣,往前数三百年,除了‘东海王万岁’‘河中长孙冲’,谁给朝廷挣钱有他那般多的?”
夹着烟的手狠狠地点了点办公桌,发出了笃笃笃笃的声响,“‘狮驼岭’现在光过路费那都是多少钱?你进出‘苍龙道’再狠又如何?奔‘昆仑洲’、远西,你就得掏这个钱。这要不是忠臣,什么是忠臣?”
“那也不好说啊局长,这谁也没规定当先生的是忠臣,然后当学生的也得是啊。”
“你他妈今天是跟我添堵来的?”
“不是,局长,咱们是警察局啊,现在这行情,‘靖难军’随时可能打进来,别人能跑,咱们就算想要跑,这身上的衣服,不是也得先卸了么。”
“怎么?你想跑河北老家去了?”
“有这个想法……”
“嗯?!”
“不是,我是说,到时候有个万一,局长跟我不是正好一起么,也算是有个退路。”
“算老子没白关照你。”
“那是……”
眯着眼睛的黄图难掩烦躁,又吐了一口浓烟,这才道,“这姓王的要是做忠臣,指定是要在安仁镇搞点事情出来的。但凡是忠臣,这眼睛里能容得下沙子?”
“嗯?局长,您的意思是,他要对付安仁镇的人?”
“怎么?你以为他不能,他不敢?中央检察院的二品大检察官,他小弟张三郎,不是上去就把人家耳朵给切了么。这你不知道吧?消息还没传出来呢,县里头知道这事儿的,不会超过一只手。”
“二品大检察官!”
“怎么样?怕了吧?姓王的小子那是极其好色的,岭南来的都知道。他一个南海土包子,到了广州你猜怎么着?就把谢家一个仙女儿一样的姑娘给抢了。还特意拉了‘东区三郎’做中人,‘东区三郎’你可能不知道,你只要知道他爸爸是刘知谦就行了。”
“我的天!”
“你以为这事儿就完了?刘知谦的大儿子也相中了这个谢家仙女儿,结果他让人家三儿子做中人,这是但凡带点人味儿的事情都不干呐。”
哪怕只是说一遍,黄图都觉得王角是真的够狠,而且够贱。
损不损呐,抢女人做到这个份上。
“这事儿你可别到处瞎传,自己知道就好。你当我为什么在他跟前跟一条狗似的,那是我心甘情愿吗?那是……”黄图顿了顿,话锋一转,“就算是我心甘情愿,那儿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懂?”
“局长,您是这个!”
河北来的跟班,看制服还是个大队长,这光景冲着黄图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着实到位,跟黄图个王角比划时候的姿势,只能说一毛一样。
“人家什么身份,什么来头,什么家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愁。不缺娘们儿不缺钱,那就是图个名声。什么名声最好听?可不就是忠臣良将嘛。他现在身兼三县一镇的委员身份,整个湖南省,满打满算,像他这样的,也就二十来个。其余的,不是七老八十就是老兵油子,他二十岁都没有,我不舔他,我舔谁?”
“高!局长高啊!这恐怕就跟‘张子散手’教的那样,拳怕少壮,又叫欺老不欺少。”
“对喽。”
黄图立刻点了个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