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其中,左蹭右擦,这才快活地起来转了个圈。
他转了一圈,周围一圈女郎,跟着转了一圈。
他往左踉踉跄跄,女郎们跟着跌跌撞撞。
那些个座椅板凳,那些个麻将骰子,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嘿嘿……嗝!”
又打了一个没有酒气的酒嗝,陆龟蒙眼睛眯着,凑到还在旋转的留声机前,指着一片花道“这是九支花哩~~”
说罢,他又一脸傲然道“世人都道老夫的文章好,老夫的文章好个屁,好根卵毛,哈哈。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毛断鸟抽筋,鸟抽筋啊鸟抽筋,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
能混出头的花魁、头牌,也绝非两百年前的娼妓,她们有着一半的自由身,若非大多数的面目,一看便知不是正宗唐人,便是跑路,也是不怕的。
只是姿容艳丽,又是胡蛮种的模样,那就不便随意逃窜。
再者,四海边陲之地,她们也是见识过苦处的,自是也不愿意讨苦吃。
此刻,听了糟老头子在那里说着唱片之类的新奇物事,一个个都是连骨头都快酥了,恨不得赶紧伺候“甫里先生”睡下,若是不睡,作一对温泉鸳鸯,那也不错;倘若一对不够,一堆温泉鸳鸯,一个公的,几只母的,也无不可。
“唉,老夫就见不得你们这些可怜人,等老夫从西福州回转,顺手就让人送点东西过来,立个唱片社,也好让你们,把这好唱功,卖去两京。”
“好相公~~休要再言老。奴看相公比少年,最是青春不过……”
“哈哈哈哈哈哈……”
糟老头子顿时大喜,“哎呀呀,这是真的好,这是真的好,我在玩上几天,再去什么西福州……”
一番喧闹,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滋啦”一下裂帛声,糟老头子“哦哈”怪叫,这楼上的动静,顿时激烈起来。
楼梯口,蓝彩仕脸一黑,心中开始默念望各路神明保佑,望麦王爷保佑,望张子保佑,陆先生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每次糟老头子正式开嫖,快乐的是老人家,紧张的,担惊受怕的,却是他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