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要死了?”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祁氏看他如此痛不欲生,“你这个杀千刀的,做下那等丑事,如今看刀戎倒台,羊仪也靠不住了,又要装成失魂的模样来哄骗我么?”
“刀戎……倒台?羊仪小姐?与她何干?”
这个朱宜年一问三不知,且还虚弱无比。
为免刺激到他,时雍朝祁氏摇了摇头,示意她控制情绪。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宜年看着时雍的眼睛,眼对眼,许久许久,他困惑地转头看着祁氏。
“绣娘……这位贵人好生面熟,她是?”
时雍默默掏出那一面木质小镜,问朱宜年:“这是什么,你认识吗?”
朱宜年一知半解:“镜子?好光洁的镜面……”
时雍:“你不知道它的由头?”
朱宜年困惑地摇头,又咳嗽起来,喘息不止。
时雍勾了勾唇,默默将怀里那一条写着“十全十美”的红绸带拿出来,递到朱宜年的面前。
“这个呢,你可记得了?”
朱宜年当即变了脸色,好像恍然想起似的,胸膛起伏不停,有些激动,奈何力气却跟不上,一时间只急得面红耳赤,喘息不匀。
“此事……与我娘子无关……王妃要怪……就怪我……是我仰慕王爷墨宝……一时兴起……请王妃……王妃责罚。”
时雍轻笑一声,目光冷冽地审视他片刻,突然扭头。
“督抚大人,祁娘子,我可否单独与少使说几句?”
朱宜年的命都是时雍救下来的,朱弘济自然不敢拒绝,而祁氏先前被朱宜年伤透了心,虽然他此刻一副失忆的模样,祁氏却仍未介怀。闻言,她一言不发地抱着儿子就走出去了。
春秀拉上房门,同白执一起站在门口。
房里只剩下时雍和朱宜年两个人。
“朱少使——”
时雍似笑非笑,拉长嗓音走到床前,冷冷盯着朱宜年道:“在我面前,还要装吗?”
朱宜年脸色灰白一片,语气虚软,仿佛随时都会要了命去一般。
“我不该……得罪王妃……愿意领罚,只求不要罪及家人……”
“呵!还装。”时雍冷冷凝视:“邪君大人,你不是这么没有胆量的人。都这个时候了,做缩头乌龟也晚了,何必呢?你我不如敞开心扉,怀怀旧,思思乡。”
朱宜年微微摆头,懵懂地看着时雍,呼吸极浅。
时雍上前,一把扼住他的脖子,“你这条命,是我用银针为你吊着,活不长了。隐瞒并无意义。说吧,镜子到底有何由头,你为何要千方百计地得到它?”
朱宜年眼里困惑更甚,他说不了话,眼睛里的恐惧却格外真实。
时雍指下的皮肤冰凉一片。
“你当真不记得了?”
“什,什么……”朱宜年艰难地回答。
“我们来的世界。”时雍慢慢放开朱宜年,起身站直,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还有你的千秋伟业,难不成你都忘了?邪君大人……”
朱宜年目光大惧,突然重重地咳嗽起来,一个字都说不出。
时雍为他切脉,发现他脉象浮动,瞳孔惊乱,半分不像说谎的样子。
时雍心里微微一动,拿出镜子来端详片刻,手指慢慢抚上镜子上那一道细微的裂痕,轻笑一声。
“你不是想要镜子吗?看来是宝贝得不得了的。那我便当场砸碎了,看你还装不装……”
说着,她当场扬起手,将镜子高高举起。
她记得朱宜年昏迷前曾经说过,“要保管好它,为我,也为你自己”,既然是要保管好的东西,朱宜年自然是舍不得镜子出事的。
时雍笃定地看着朱宜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