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呼啸着穿过了电梯的玻璃,直奔它的目标。
电梯门已经关上,方才站到中间的两位属下,下意识地向两边挪了挪。
成败就在这一瞬间,如果挨着张明越的那位属下挡住了她,乔玉亮也只能仰天长叹!
有时候,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关键时刻,运气从来都没有缺席过。
子弹成功地擦过这位属下的脊背,然后准确地打入了张明越的颈项。
乔玉亮使用的子弹,是为狙击步枪特制的爆弹,因为狙击步枪的枪管比手枪要粗大,所以狙击步枪专用的子弹比手枪使用的子弹更大一些,这种子弹打入到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会再小范围地爆破一下,所以被狙击步枪打中的人,只要是要害部位,断无存活之理。
乔玉亮的观察员眼见子弹射中了张明越,马上帮着乔玉亮收拾枪支,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此地。
张明越的脖子上血花飞溅,她惊愕地捂住了脖子,一时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身边的同事赶紧扶住了她,一个同事迅速按响了警报器,他们在此地的同仁们马上员出动,一部分人追踪那颗意外飞来的子弹,一部分人开车送她去医院抢救。
也许是子弹擦过同事的脊背减低了爆破能力,也许是她有太多的不甘心,所以她在脖颈上血流如注的情形下,依然支持到了医院。
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半边身子,医生抓紧时间给她输血,叫来了医院最出色的两位外科医生,帮她接续已经被炸得一塌糊涂的颈部血管,两个医生忙乎了半夜,终于帮她接上了颈部的大血管,可她还是因为广泛的血管内凝血,在新的一天的太阳升起之际、在一万分的不甘心当中,溘然长逝。
临去之际,她拉着身边同事的手,想交代一下后事,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不停地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她紧握着手腕上带着的一条手链,仿佛握住了自己的来世今生。
那是一条白金镶钻的子母链,在她的儿子出生之后,她给儿子和自己都戴上了,她希望母子永远连心,希望儿子长大之后,看到链子能够想起她。
这一切经是奢望了吧,李家人肯定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儿子在襁褓中就跟她分离,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在她迈出那一步之后,她已经注定不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一点儿痕迹。
悲哀吗?死不瞑目,走都走得不安,可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自打知道父亲是那样的身份,也许早就注定了,她今后的命运和今天的结果。
苏玥只是她堕落的诱因,她最终走上这条道路,起因还是因为她不经意间发现了父亲的真实身份,这个发现既让她充满了罪恶感,又令她对间谍这个工作,充满着好奇。
一失足成千古恨,而苏玥,不过是她给自己的堕落,找到的最完美的借口。
她知道自己会横死,只是没想到,她会死得这样早……
父亲暴死后,张明越很清楚,以弟弟的能力、格局,均不足于扛起张家在海外的企业,所以她审时度势,卖掉了张家大半的产业,她把这一大笔钱,给自己的儿子和弟弟未来的子女设立了一个成长基金,属于她儿子的这一份,她让基金管理人经营到她儿子十八岁,再开始按年支付给儿子。
她给儿子设置了一个受益条件:听爷爷的话,走正路。
这个条件,不知道是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忏悔,她早就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只是回不了头,可她不希望儿子再犯错,在她看来,以李慕羽的睿智,只要儿子肯听他的,就能一帆风顺,走出一条光明大道。
虽然她早已不配为人父母,可是她毕竟是个母亲,也有一个母亲对儿子最卑微的愿望:平安、幸福。
此刻,远在京城的李思涵的儿子,正坐在宝宝椅上,笨拙地拿着勺子,跟自己面前的一碗肉粥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