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经开始泛起白光,白色的光芒在透过大地如鱼肚皮般呈现一个漂亮的弧线,昨夜北平府的大火已经让百姓们彻夜难眠,之后的辽人密谍之事更是让不少人彻底的失去睡意。
如今大宋与辽朝之间完全是掉了个个,大宋蒸蒸日上而辽朝江河日下!反了他了还?!吃着咱们大宋粮食,居然还要向咱们大宋伸出贼手来,不光要砍了他这支贼手,更要断了他的歹念!
大宋的百姓几乎都不再加开火做早饭,如今口袋也算是有钱了,无论是谁都能吃得起外面的馆子,即便是不那么奢侈点上七碗八碟的,但当街水饭,爊肉,干脯,王家楼前的貛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炙烤鸡皮,腰肾,鸡碎,毎个不过十五文。
有些精明的商家便在北京城中租下一块空地,搭个棚子,桌椅板凳等一应俱全的餐具,而客人只需向棚子中的小斯说出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小斯便会去采买,或是你自己带来也行,只不过要付个十文钱的茶水费而已。
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愿意?寻常的摊贩跟前可没有多少座位,有时赶上人多只能屈就的站着吃,这些不光有座位,棚子中还有干净的餐具和朗读朝报的人,谁不去是傻子嘞!
于是这棚子便被人称作堂食棚子,而那些小贩们则是更加愿意,不要他们一分钱还为他们招揽客人,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谁不想要?
因为价格公道,东西也吃的好,所以这堂食棚子整天是络绎不绝,即便不是饭点也是有人来的,只不过是早中晚这时段的人颇多而已。
北京城中,这样的堂食棚子不断增加,而酒楼茶肆也是跟着与时俱进,联系几家有名的吃食,专门供货,以此来招揽客人,效果倒是不错。
不过无论是在堂食棚子还是在酒楼茶肆之中,都有每日不坠的读报人,他们当中有许多都是原先的说书先生,伶牙俐齿不说,单单是一嗓子四周的人都能听见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郝一口已经是北京城中出了名的行头,在说书这行当中他是大拿!
不光是因为他说书说的好,更是因为他有些话能说的透,并且分析的有道理,让人信服,上到朝廷的治国之策,下到张家长李家短,只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嘿!保准让人惊叹连连。
今日北京城中最大的堂食棚子就在龙津桥边上,众人也就习惯的唤它龙津桥堂食棚子。
老主顾们急急的赶来,冲着铺子门口的柜台嚷嚷“今日可有郝一口?”
“有,有的!”
“拿个号牌!”
“承惠二十文!”
“什么?!”来人提高嗓门道“昨日还是十五文,今日说涨就涨了?!”
“嗨,您也不是不知道,今日郝一口不是来了嘛!”
“可往日他来也没涨啊!”
要不是来人是老主顾,掌柜的实在不愿与他废话,推了推边上的人道“别挤啊!别挤啊!您也不是不知晓今天他来说的什么,昨夜的事情和真是了不得嘞,他郝一口定然是一张口便满堂彩的!”
“那便来五个号!”
“好嘞!五个号,您这是帮其他掌柜的占得号把?快快寻座位去,今日加了坐,可怕是还不够嘞!”
“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这棚子里的作为都卖完了,商家也算是仁义,并没有卖站票,众人都是做的舒服,即便是加了桌子也不觉得太过拥挤。
郝一口来了,带着几个得意弟子来的,他需要这些人的配合,每一个人都是耳聪目明,他们站在人群之中,这边听到郝一口的讲话,另一边就能几乎是同步的说出来,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听不见。
若不是今日这般重要,他可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他可是受了北平府大老爷韩琦的指派,前来宣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