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寝局那边洛丙礼正为婉儿瞧着病,而慈宁宫这边却是炸了锅。
皇帝朱翊钧刚踏进慈宁宫,就看到太后正跪在小佛堂里虔诚的礼佛。
万历帝没敢吱声,也就跪到了旁边的一个黄色绸布缝制的蒲团上,做出祭拜的姿势,念道
“望佛祖保佑母后身体康健!”
说完,对着堂上供奉的佛祖磕了三个头。
皇太后没有要理会的意思,直接扬着头就起了身子,慢悠悠的走到了对屋的金丝软榻上坐下歇息,小宫女贴心的将刚倒好的茶水放在了小桌上。
一旁等候多时的江秉清随其跪在榻前为太后诊起了脉。
正在把脉的太后这时才抬了抬慵懒的眼皮,只见站在她跟前的这个一国之君,又是着一袭白衣,并且上面满是污渍斑斑,她一时急火攻心,猛的咳喘了起来。
旁边的贴身宫女着急的上手帮忙拍起了背,跪着的江秉清连忙招呼“太后莫要动怒,以防脑部血脉受阻哇!”
万历帝想要上前平息怒火,被太后一手推开。缓了好一阵子,太后总算是恢复了平常。
怒气之后的脸上添出许多愁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身为大明朝的皇帝,竟这副邋遢装束的打扮,你让我有何脸面叩拜堂前的佛祖?”
顿了顿又说道“你让哀家有何脸面告慰先帝的亡灵?”说完,她锤住胸口又猛抽了几口气。
万历帝颔首谦恭道“母后,儿臣只是去了趟校场学习骑马射箭之术,想来是穿的方便些。您就别为小事动怒了,小心伤了身子。”
太后抬高嗓子“皇上就只是去了校场吗?”
“等冯保回来,看哀家怎治他教唆主子出宫之罪。”
“母后,是朕自己想要……”
太后火冒三丈“还要狡辩?皇帝今后在宫中,若还是这样随心打扮不着龙袍,还敢私自出宫对朝政不闻不问,那哀家即刻就随了先帝西去!”
“母后——!”他显得有些无奈。
太后没有理会,她紧蹙眉头,嘴里泛起一阵叹息闷哼声,
“都给哀家出去吧!哀家被闹的甚是心慌。”
万历帝一甩长袖就负气出了门,江秉清也只得跟了出去。
……
尚寝局
妙瑾掌着灯出了尚寝局的大门,在不远处就瞧见江秉清正提着药箱在黑夜里独自徘徊,凌乱的步子里显得有些不安。
她径直跑上前去,“这么巧啊江大人,我正找你有事。”
回过头看到是妙瑾,脸上的神情越发的不安起来,短暂的犹豫之后,才吞吞吐吐的问道“师父他老人家……当真来了尚寝局?”
“当真没错啊!可是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出慈宁宫的时候,皇上正好告知。”
“那大人知道了,便和我一起去见你师父吧!”
说完,妙瑾就拽着他进了院子。
他进了后院,脚步便停了下来,看着那间闪烁着油灯光亮的屋子,窗户上正映着一个消瘦佝偻,胡须毛糙的老头背影,江秉清的眼睛有些红润。
此时妙瑾已经推开了房门,招呼着他快些进去。
进了屋子,洛丙礼恰好背对着门口,江秉清在门口远远的喊了声“师父!”
前面背坐着的洛丙礼没有任何反应,空气立马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妙瑾凑到了江秉清的面前,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江大人你倒是说话啊!向师父认个错。”
这大高个显得有些碍于面子,嘀嘀咕咕也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妙瑾又着急跑到洛丙礼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帮忙解释道“前辈,江大人他知错了。我刚刚正出去找他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外面早早等候前辈您了……”
她还没说完,洛丙礼便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