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到底在谋划什么没人知道,然而此刻在荀彧家中,也有一位神秘客人正同他在书房商榷。
一杯茶尽,荀彧眉宇间的烦愁没有一丝缓解,反而比刚刚还要浓郁,盯着对面全身赭袍的钟繇,连声叹息,“元常,你真是不该这么做,你也知道曹丕的性子,春蒐当日,你简直是在与虎谋皮!”
钟繇笑了,仅有的歉意也随之消失,“令君,其实换个角度看,大公子也许并非平日里表现出来那般模样,至少那一日他与我的目的相同。”
“唉!”
荀彧一声长叹,只能不断摇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钟繇的行为,曹丕试探皇帝,是想拉拢他作为自己的实力扩充,而钟繇则是要在皇帝的行为上,寻找一个有未来的立场,他们两个的目的,都说得过去。
只是钟繇怕是忽略了一点,如果曹丕真的要拉拢皇帝,你钟元常就算真心投入陛下阵营,难道就不怕到时候会被曹丕利用?
最可怕还是这样一来,你的心思就会被曹丕洞悉,假如他拉拢皇帝不成,又岂会容你这等人成为他的对手?
想的越多,荀彧就越犯愁,可这时候一直盯着他的钟繇,似乎看穿了什么,轻笑劝解起来,“荀令君,下官知道您心里在想什么,真的,下官感谢您的惦念,只是下官这么做,并非没有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荀彧看着他,沉重的目光如山一般,“元常,为官者无外乎忠、奸、权、佞、贪、能、谄、宠、堕,可无论是哪一种,在官场上最忌就是浅显、张耀,你本不是这种人,可这次,为何要这么做? 杀身成仁,那只是书上的故事!”
“……令君,下官从未想过杀身成仁之法,况且如今的大汉,下官自以为尚且能出一份力,又岂能自甘?”
钟繇的回答,看似辩解,实则言辞间不难听出他对荀彧关切的感谢,如今官场上,能有这么一位前辈惦念着你,那绝不仅是福分而已。
荀彧听出他的画外音,摇了摇头,不再劝说,言止于三分,自己今天说了何止七分?相信他肯定都明白,如此他既还要坚持,那定然已是心如铁石,再劝也没用。
元常啊,但愿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好,我明白了。”
荀彧也笑了笑,虽然有些干涩,“等一下,还是在我这里吃饭,我有事交代给你。”
“好。”
钟繇冲他点了点头,不过正待其举杯饮茶时,却突然道破天机,“如果下官所想不错,令君稍后要交代的,应该是关于城外伏国舅、令狐浚之事吧?”
“恩?!”
荀彧有点诧异,顿了一下后,悍然点头,“没错,昨日伏典国舅曾到尚书台,提及近日以来,他们营中已有多人患病,希望御史台能够帮忙调动一些药物。”
“知道了。”钟繇说着,眼珠转了一下,突然两点精光闪出,抬头看向荀彧,“不过令君大人,国舅那屯田营中,真的有人患病吗?”
……
不知怎么,许昌今日可谓暗流涌动,张思城两人回到校事府,还没等着把孟三放出去,就被曹丕给揪到了密室。
先把刘协近日以来都做过什么,详细询问一遍,这两位呢,自然实话实说,只是他们有意无意的隐瞒了今天在长信殿中发生的一切。
除此之外,关于送进宫中的那些钢铁去向,曹丕确定了好几次,才算作罢。
看着曹丕坐在密室中默默不语,张思城心里惦记孟三,犹豫半天才敢请命,“大公子,您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吩咐,属下就去牢房放人了。”
“哦,你去吧。”
曹丕眼睛都没抬,只是冲他摆了摆手,张思城赶忙谢过,与牛长富快步向牢房而去,也就是他们离开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忽然密室大门从外开启,一个身上穿着黑袍子,还带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