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夜的那场血战,屡屡险中求生,已然让它捕捉到一丝突破当下瓶颈的契机。
它并无太多的惊讶,只觉理所当然,毕竟“于死境之中寻求突破之机”乃是法师的暗示。
对于法师的一切,它早已深信无疑。
感受到从耗头身上所散发出更胜昨晚的阴气,白骨童子、无面烛女、无颔鬼、暴鬼等闹事鬼怪,皆是微微变色。
防风氏冷哼一声。
“所谓先天阴怪,也不过如此。诸位休慌,且看某弹琴为尔等助兴。”
防风氏伸出鬼爪,绕转向背后,竟从黑袍中抽出一截断骨。
骨如琴,筋如弦。
在防风氏的弹拨下,发出犹如暴雨疾雷般的音律。
白骨童子、无面烛女、无颔鬼、暴鬼等阴怪无不气势大振,阴气翻腾,带领其余诸鬼,围攻向众虚耗。
耗头以一敌五,独战白骨童子、无面烛女、无颔鬼、希恶鬼与暴鬼。
高达六丈的宝塔般身躯,在众鬼怪里宛如巨灵之神,左爪穿梭于阴气之中,大开大合,飞沙走石,右手则不断飞出铜钱,或是化作威力不凡的阴宝,或是借助买命财术不断瞬移,又或者以钱续命。
面对五头实力同样接近县主的阴怪,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耗头斗得游刃有余,可其余虚耗却没有它这等实力,并且总共也就三十多头,面对上百鬼怪的围攻,转眼间已落入下风。
城北的夜色下,肉眼凡胎无法看清的另一界中。
同样身高五六丈的防风氏之鬼,弹着骨琴,跳着怪舞。
琴声越来越疾,众鬼怪的气势也越来越凶猛,不消时便已将虚耗们围困于墙垣一角。
就连耗头也越战越吃力,渐渐落于下风。
明月高悬,风从月中来。
四周的树叶与杂草扭动摇曳,哗哗作响。
啪!
泥土翻起。
一根根枝条以及根须,从泥土中迸发而出。
宛如一条条粗壮的手臂,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缠绕上文和县中的鬼怪。
须臾间,众鬼怪如遭枷锁桎梏,钉立当场,动弹不得。
虚耗们眼疾手快,见到原本压着自己打的对手突然被定住,无不怒吼着扑杀上去。
“啊!”
“不要!”
“饶命啊!”
众鬼怪纷纷求饶,可虚耗们早已杀红了眼,利爪之下毫不留情。
啪啪啪啪啪……不断有鬼怪死于虚耗爪下,魂飞魄散,消融于天地之间。
转眼间,形势已然发生转变。
防风氏的神色却依然平静,显然这一切早在它预料之中。
它盯着地上钻出的根须,阴冷的眸中闪过幽光,口中念念有词。
它背后卷起一阵疾风,黑袍哗哗作响,却是某种类似占风知赦的鬼术手段。
须臾间,它已然卜算出来。
“原来如此,昨夜坏了我辈好事的,乃是县外村口的一株千年老槐树。赤帜童子何在,即刻前往村口,烧了那槐树!”
“桀桀……遵命!”
一直隐于墙角的赭袍童子跳了出来。
他嘿嘿冷笑,满脸凶恶,拎起了赤红旍旗,向县外飘去。
周身笼罩在一团烈火中,此火上可燃天雨,下能焚江湖,成于阴间磷火河畔,世俗之水无法扑灭。
原本想要拦截住他的槐树根枝,纷纷退避,显然不敢沾上这诡异的阴火。
而本以为强援出现正暗自窃喜的耗头,脸色再度沉了下来。
相反,围攻向它的白骨童子等五个阴怪,皆是面露喜色,挑衅讥讽,恶语连连。
从夜风中,突然响起一阵忽高忽低、似男似女的声音。
“卜算得不错。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