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吕捕头!见过吕君!”
“那位便是吕神捕?”
“是啊,这可是本县……不,本郡奇人啊。”
“对了,前些日子的冻死人奇案怎么说的?”
“嘘,已经好几天没有再发生了,别说别说,小心成了乌鸦嘴。”
楼上楼下的食客,无论认不认得吕神捕,纷纷起身叉手,打着招呼。
旋即,一道道目光投向二楼雅间。
文和县芝麻大点地方,徐府藏高僧的消息,老早就在县流传开来,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闲谈。
尤其是文和县里,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出现过僧人,物以稀为贵,如今的僧人绝对是天下第一大稀罕。
可谁曾想,这所谓高僧,竟是骗子!
吕神捕可是节度使大人,都亲口夸赞的奇人,破获奇案无数,更是传言幼年有高人传授奇术,神眼无双,县中威望仅次于县令。
他说是骗子,那准没错!
雅间门帘尚未挂上,周逸云淡风轻的俊美面容,呈现在众人眼前。
目光中的鄙夷,渐渐变成了意外和诧异,也有些许难以置信。
就连最该气愤的小二,也是拿捏不定,犹犹豫豫。
如此人物,根本就像是从说书人的故事里走出,怎么就成为骗子呢?
吕无咎哂笑“高僧实在吃不起饭,不如来某这同食。顺便讲讲,你准备如何偷香窃玉,带上桃侍女私奔?”
身后雅间中的几名胥吏差役第一时间哄堂大笑——条件反射性捧哏。
香珠表情平淡,眼里却泛着冷光。
“桃个屁,你眼瞎啊!”
自己最骄傲的存在一而再再而三被那大胡子羞辱,香珠也忍不住了。
放在桌下的小手正要隔空拍出,便被一只卷着棉布袖子的手轻轻挡住。
香珠惊讶地看向周逸,和尚……竟然主动抓我手?
晕了晕了,小和尚叫什么来着?
就见周逸微微摇头,道“不去,脏。”
香珠低下头,扑哧一笑,果然,和尚不止嫌我一个人脏……呸呸!
下一瞬间,香珠却愣住,诧异地看向周逸。
自己掌中凝升起的气感,被先生的手指轻轻一挡,竟如月下潮汐,悉数倒流回体内丹田。
这……怎回事?和尚身体刚好,才练了几日武学,就已能挡下我一掌?
虽然只用了五成功力,可自己好歹也是三年前就已获得气感的武人啊。
在这文和县,乃至附近诸县中,绝对是人间无敌。
“脏?”
吕无咎眼底浮起一丝阴霾。
就在这时,从角落另一间雅座中,传来冷哼声。
“吕捕头好意相邀,你却恶语相向,所谓高人,不过如此。徐公错付矣!”
门帘掀开,一名戴着赤色幞头双鬓花白的老者缓步走出。
吕无咎稍有意外,旋即笑着拱手“宋公竟然也在。”
被称为宋公的幞头老者微笑道“七夕之夜,百姓齐乐,某自然不愿错过此等景况。”
吕无咎哈哈大笑“难得宋公有雅兴,卑职一会就来陪宋公小酌几杯。”
楼下的酒客们也都看到了幞头老者。
“那位是?”
“他就是我们文和县的宋县丞。”
“见过宋县丞!”
宋县丞微微颔首,示意楼下的客人们自便,随后目光落向临窗雅间中的周逸。
饶是他已年过六旬,阅人无数,可乍一见到周逸,仍是眼前一亮。
“你便是……徐府高僧?”
“当然不是。”
周逸双手合十,垂眸道“区区小僧逸尘。”
宋县丞若有所思,随后瞥向吕捕头“奉孝,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