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问着人,东拐西拐地找到了那个人的家。那一家前面是一排旧平房,后面是一栋崭新的三层小楼。
信封上写的名字有点古怪,叫“唐老锅”!我上前去敲了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个老头走出来给我开门。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唐老锅,也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别人这么喊他,便直接给他看了信封上的名字,说道“我想找这个人。”
那老头眯着眼看了看信封上的字,又眯着眼看了看我,然后突然大声地喊道“我就是唐老锅!你找我干啥?我不认识你!”
老头这一喊,倒把我给吓一大跳。不认识我,也不至于这么大大声赶我吧?
我赶紧把信拆了,抽出信纸来递给老头看,道“我师父是冯道彰。这是他写给你的信!”
唐老锅听到我师父的名字,这才接过了信,但他实在眼花得厉害,便喊我先跟他进屋去。他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从门口到屋内才十米不到的距离,他愣是走了三分钟。他在屋内找到了自己的老花镜戴上,细细地读了信,才招呼我先坐下说话。
老头虽然耳背、眼花、动作迟缓,但脑子却还是十分清醒。他道“老冯当年于我有恩,既然你是老冯收的徒弟,那我肯定是要卖个面子给他的!”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放下了心,看来师父的名头挺大呀,连省城都有人肯卖他的面子,我以前是不是小看他了?
不过唐老锅接下来又对我道“你也看到了,我老头子已经走不动了。我在西岭那边的生意早就交给了我的大徒弟去打理,我已经退休了。一会儿呢,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自己去西岭那边找我大徒弟吧,他现在应该是在公墓管理处里面开会!”
我自然是没意见,一切听他安排。老头当着我的面给他大徒弟打了电话,说他有个晚辈子弟要去西岭做事,让大徒弟给我安排一下。我听到电话里他徒弟那一头的背景很吵,老头耳又背,交流了半天也不知道那边听清楚了没有。
唐老锅挂了电话,随即把他大徒弟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告诉了我,便让我自己去找。我谢过了他,并把带来的见面礼送给他。老头往茶几上指了指,表示放那就行了,然后便躺在竹靠椅上闭目养神。我不敢再打扰他,独自出了门口,还帮他带上门。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了,还要赶去西岭公墓呢,再搭公交车过去恐怕人家那边早就下班了。于是我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坐到了西岭公墓。
西岭公墓门口是一座大牌坊,左右两边写着安魂净土、往生福地。公墓里挺大的,绿化如公园一般,抬头望去,整个山头上都是一排排的墓碑,也不知道总共得有多少个墓。我走过长长的神道,才找到了“西岭公墓管理处”这几个大字招牌。办公室外面蹲着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但帽子戴得歪歪的,敞着衣领不扣,嘴里叼烟,跟土匪没啥区别。
那两个保安拦住我,问我是来干嘛的?我说来找人。又问找谁?他们始终是一副很有戒心的样子,不肯让我进去,说里面正开会呢。说是开会,我觉得就是吵架。我站在外面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办公室里面有一大堆人在吵,而且吵得很厉害,拍桌子的骂娘的都有。但是我又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我没有办法,只好掏出手机来给唐老锅的大徒弟打电话。
“喂,请问是侯大哥吗?”唐老锅的大徒弟叫侯大鹏,当然我说话时称呼人家得客气点。
“你是谁呀?”
“我是唐老介绍来找您的,我姓翟,叫翟自胜!”
“你叫什么?”那边实在是太吵了。
“翟自胜!”
“我听不清楚,我正开会呢!你一会儿再打过来吧!”那边似乎打算要挂电话了。
我急忙道“我现在就在您办公室外面呢!您能出来一下吗?”
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