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颖坠崖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营中的人没有经过允许连告知安州的人都没有告知,现在却连芩州都传遍了。
尹家自然是欢天喜地,大以为是自己将杨永兰放出去暗害的计策成了,现在也该将司空季的身份跟圣殿透露了。
尹贝在衣橱中挑选着,好日子不能穿喜庆些真是可惜,最终只能套上海蓝的外衫拜访万宏以表尹家的悲痛。
她去时,海潇也在场,两人本相谈甚欢,尹贝一进来就沉寂下来。尹贝像没察觉气氛的不对,经过海潇时还得意地瞟了她一眼,才放下身段与万宏行礼。
“听闻国相坠崖,家父深感悲痛卧床不起,只得让我来走一趟。”
她行礼无差错,也没有僭越之处,但万宏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
尹贝不耐,轻咳一声想提醒他,却被万宏丢来的信砸了脸。信件散落一地,上面还画着三色神鹿的图样——这些正是她与圣殿勾结寄往的信件。尹贝心下一空,生出几分不安。
“尹家好大的本事,与王室虚假合作不说竟还玩一臣侍二主的把戏。”他丢信件时有两分池颖狂妄的样子,但实际上万宏的心里直打突,靠说话缓解自己的不适感,“尹小姐不打算解释一下?若没什么好说的,我就给你安排地牢的牢房。”
“我们从未与圣殿联系,倒是海家与尹家向来不和,听闻国相要来还想着抓了给圣殿,不知海小姐见过没有?”尹贝稳住心神,先咬死了不认。若万宏有证据,她就只能把哥哥供出去,反正他是个死脑筋,在乱世中也活不了多久。
海潇听她攀咬自己并不生气,反冲她一笑,“海家确实在国相进芩州前动了心思,但我爹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了扶王室那就是扶王室。若尹小姐有疑,海家甘愿接受集慧坊的盘查。”
她当然知道海家搜不出什么,心中有了决断后往地上一跪,“请万州官高抬贵手,其实是我的哥哥尹星从王宫送了信来让我这样做的。”
“前些天确实来了信,还留着吗?”万宏一副信了的样子,伸手管她要证据。
尹贝顿感轻松,好在她留了后手以防被发现,造了一份假信随身带着。她将信呈给万宏,留下护他的人验过无毒附着后才交到万宏手中。
他拆信扫了一眼,笑眯眯地看向尹贝,“尹小姐料事如神,随身备好了信要上交?”
本以为已经糊弄过去的尹贝,背后又析出密密的冷汗。
“拖下去关起来,顺带把病重的尹家主叫来。要是真的因病过不来,我就亲自去一趟。”
等尹贝喊冤的尖叫消失,万宏将池颖留下的灵鸟找来,把尹贝的伪造信抄录一份塞进竹筒送去王宫。尹星想护这个妹子,可惜人家不领情还把他当垫脚石,不告诉他的话也太可怜了。
海潇对他的举动轻笑,将茶盏放下,“你与池国相的性子越发相似了。”
这样戳人心窝子的方式,确实有几分池颖的恶劣。
“我跟她不一样,她黑心,我有良心。”万宏纠正她的说法,还怕她不信与她解释,“寄信去只是为了让尹星认清自己的妹妹,免得我们处置时他又跑出来求情。”
海潇顺着他的话夸了两句聪慧,在万宏飘飘然喝茶时又抛了一句差点呛死他的话。
“你这么聪明,做我夫君怎么样?”
万宏第一反应就是一口茶喷出去,随后咳得满脸通红。
“开玩笑的吧,哈哈……”这理由万宏都说服不了自己,海潇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在说笑。
“没有,我是真心的。”她起身告辞,给万宏时间好好考虑,“不接受我也不会恨上你,只希望万州官能考虑一下。”
他目送着海潇离去,仔细回想自己的理想型,结果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考虑过找媳妇的事,干脆将此事押后继续批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