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飘出去十里,圣殿的侍卫才追上仍被困在定身阵法中的安存。为首之人正是池家安插在圣殿的小暗桩,也不知迟到是有意为之还是真没法赶到。
“安存姑娘的经脉受损,以后还是不要单独行动了。”这只是普通的叮嘱,在安存耳中却像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崔侍卫还是管好自己,圣殿军从未像今日这么慢过。”
“安姑娘提醒得是。”崔向琴掏出怀中玉牌往阵法中一丢,禁锢安存的圈环渐渐消失,“只是今日你确实冲动了些,一点不像从前的你,是喝了药神智不清了么?”
这话乍听像挤兑之词,但安存却没发火,反因他的话有几分思忖。
她今天的举动确实不对,可是在做的那一刻她觉得就是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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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安存不对劲?”苏慬撇嘴,将船划得更快了些,“她就不是个正常人,我都说不认得,非要凑上来讨没趣。”
“不是这方面,圣殿花十年心力栽培出的人怎会如此冲动行事?”池颖从苏慬稳当划船的动作中也察觉到了什么,冲他温和一笑,“歇会儿吧,走得够远了。”
划了一下午也不嫌累,全然不知养精蓄锐的道理。
司空季托着下巴思考良久,还是与他们谈论,“小颖,你有听说十年前去过封集县的人吗?出名的那种。”
“没有,很不幸,二十年前的消息集慧坊与流芳阁都能准确地给你。唯独十年前的消息封锁得厉害,除非是大家族的族长,没人知道详情。”
家里的池老头不与她坦言,害怕她听闻后做出冲动的事。她若去问老爹,估计会被全家人盯上。
“或许我爹知道。”苏慬回想自己五岁的住处,那时苏家尚在梁州还没彻底移出梁州,“反正路过初云镇,要问吗?”
“去一趟,程扶林能凭一己之力策反程之鸿的原因我也想知道。”但苏父会不会告知尚不明确,凡事还得自己留个道,“在那之前,我们先去封集县。现在出发,天不亮就能到。只停留一个时辰,不论探到消息没有,到时间就走。”
后半夜轮到司空季划船,池颖与苏慬睡不着,便坐在船尾看月亮。
“不觉得我手段狠辣?”先开口的池颖,只是她仍望着江面,似乎没动过嘴巴。
苏慬将袖中的荷包捏紧,“被推到峰尖浪口的人,不狠心根本活不下来。若我是你,或许会更干脆直接把安存解决了。”
“我本也是这么想,可杀了她还会有更麻烦的人追上来。”池颖往后一仰,躺在甲板上,“苏慬,若你与南祇间,我会选你。但若是我与南祇间,我会选南祇。”
她的声音实在不算轻,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连船头的司空季也能听见。
“不会的,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面临选择。”苏慬将荷包中的链子拿出,是在梁州他闯池府时被退回的那条,“这是阿娘留给苏家儿媳的,你还要不?”
池颖抬手,示意他戴上。
紫晶石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剔透,映衬这池颖凝脂般又纤细的手腕。
破晓之初,三人登上封集县的渡口。这个时间段没有太多人在街上游荡,只有卖蔬果的摊子还有出售包子的店铺早早摆出来,等待客人上门。
“姨,萝卜怎么卖?”要论买卖间的交谈套话,唯有司空季最得心应手。
“三文一根,十文四根。”她一贯会做生意,见三人穿着不似平民百姓,还不忘给司空季推销她摊上卖得最好的,“公子买白菜吗?今日送你一株小的尝尝,若好吃明个儿再来。”
“来四根。”司空季痛快付钱,一脸遗憾地告诉摊主,“明日怕是来不了,我们兄妹三人是仰慕十年前来这的人才特意在此暂时落脚。”
“是梁州来的公子吧?有点印象。”摊主将萝卜递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