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当年应该被乱棍打死的清霜，二十岁的女子却不该像她这样手掌皲裂，脸上布满细纹。要说她是三十也不为过。

“清霜，在我面前怎么说的就再说一遍给诸位大人听听。”池颖出声，将她的后顾之忧解决，“你是证人，南祇会保护你的，就算沈大人要灭口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能耐。”

沈忠脸色铁青，却忍住不发作，他心中也动摇了几分。这只是她手中其中的一位人证，池颖手中的信封少说十封起步。

池家势大没错，但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让如此多的人串通起来作伪证。哪封信中只要稍有不对的地方或是哪位证人的神色有不自然，依他多年的经验也能瞬间辨出，还是先听清霜的证词。

清霜用她早已不似从前轻灵的声音诉说自己心中的苦痛，那年冬日青竹失踪后给二小姐送饭的人变成了她。她也下定决心不论沈心如何都不要管她的事，她死了，家中年迈的老太爷怎么办？

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严冬寒风，自入冬以来沈心却连一口热茶也没喝上，连饭菜也是隔夜的，米粒硬的像石子。

半个月后她再也忍受不了盯着沈心努力就冷水梗着脖子咽下饭菜的模样，清霜故意将她晚膳的时间推到宵禁之后，对厨娘说她是不满沈心吃饭慢所以想让她饿肚子遭点罪。待无人巡视厨房之时，她就做些简单的面食给沈心吃。

眼看冬季就要过去，她做的事却被发现了。毫无征兆地被拖出房门，被按在大厅审问，然后死。

太和殿内跟着沈忠检举的部分人已经开始思索如何脱身，他们早觉得沈微不简单还一点不像沈忠，偏偏本人还因此跟他们大闹。

这次也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与他一起检举池颖，这个国相说实话他们还蛮中意。沈忠也不拿脑子好好想，就算有池家的帮衬，自己没几分本事能跟程扶林在临冬大典上针锋相对？

“沈大人还不信的话，还有八位在外面候着，其中有个叫沈知的你要见见吗？”池颖见他沉思说不出话的样子，好心给他个台阶离开太和殿。沈忠想明白就还是个能用的臣子，只要他拨乱反正池颖也不会为难他。

沈忠缓缓抬头，终是理智战胜了心中的偏颇，“请国相容下官一见。”

会见结束后，沈忠一改来时的斗志昂扬，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连身后的同僚喊他都置之不理。

“国相大人！”王若枔带着兰空向她走来低声调笑，“你是不是很怕冷？”

“为何这么问？”

“因为你穿了很多马甲。”王若枔压根不担心她听不懂，这家伙定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池颖对她的冷笑话由衷地感到无趣，便说起了正事，“抓紧做事，王大人。你提出条件我答应了，也该你用行动告诉我你在履行诺言。”

“那就不送国相了。”他们处事的地方设于宫内，藤林旭经常来转悠还会指导一些新上任的官员如何处事，没按时到被发现会罚月俸。她与兰空带来的碎银都给了李凌，剩下几万两银票根本没法在南祇用，只盼着月底赶紧到。

池颖颔首，自己一人向宫门口走去，沈家唱大戏她得拉上苏慬一起看。

沈府今日大门紧闭，就如那天将沈心除族一般。沈忠回来时的脸色也不好看，就像失了魂的人，下马车时还差点绊了脚。百姓议论纷纷，莫不是今天检举国相被王上驳回？

简直太有可能了，可怜的沈大人竟要受这等闲气！

沈家大厅，沈微缓步踏进正厅，她早就有完全的准备根本不怕沈忠的询问。何况十多年的信任，一时的动摇用那位大人给的香很快就能平复。

她一身月白的衣裳，发间只别两根无雕饰的白玉簪，衬得沈微如莲花般纯洁无垢，出淤泥而不染。加上一双看向沈忠充满担忧的眼神，竟让他忍不下心厉声质问。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