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华贵的马车不紧不慢行驶在官道上,车上除了车夫,只有两名侍卫。
陆知川端坐车内,邀请孟星澜对弈。
打扮成书生模样的孟星澜并不理会,靠着马车内壁昏昏欲睡。她还是很生气,闭着眼睛说道“除非告诉我陆肇的下落,否则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一句话。”
陆知川听了只是笑笑,态度温和,自己拈起一颗黑子开局,不再说话。
初夏的下午已经有些炎热,马车有节奏地晃动,孟星澜的头也跟着一点一点,最后终于放弃抵抗,脑袋一歪沉入梦中。
陆知川给她盖件外袍,心中暗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未见过这么倔强的女子。孟星澜有些小聪明,却看不清大局,只知道意气用事,像这样鲁莽行事早晚吃亏。
她跟知辰……陆知川深邃的眼底渐渐浮起笑意,心里说了句还真像!
第二日,陆知川依然在开局前邀请孟星澜。她的精神好了一些,对陆知川敌意不减,面孔冰冷还是没搭理他。
马车离拓州越来越远,她的希望随风而散。陆肇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找她?
第三日,陆知川继续邀请。孟星澜摇头,颓然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毫无胜算。”昨日陆知川下棋,她从头看到尾。他们俩的棋力简直天壤之别,如果陆知川是天上的仙鹤,她只不过是水面下土洞里的一条泥鳅。
别看陆知川是个文人,棋盘上龙蛇争斗山河尽入,残燕破行死生共抵,他的棋风老练狠辣,孟星澜看得瑟缩发抖。
同样是人,差距也太大了!像陆知川这样的人物,就该放进庙里供起来,根本不似凡人。
陆知川自己开局,落下一枚黑子后淡淡说道“还有三日就到太京,沿路这么多你的画像,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
孟星澜当然有很多事情想知道答案。陆肇在哪里?父亲如何了?他此次入大齐所为何事?他和裴梓归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她也怕被陆知川盘问,消息不会平白无故告诉她,必然有代价。而且陆知川心思细密,谋略深远,她没把握撒谎不被识破。
陆知川又道“伍叔说你想见我,怎么见了又不说呢?”
孟星澜猛地一惊,陆知川竟如此坦荡承认自己是听风公子的身份!她以为……脑子瞬间懵了,陆知川到底以什么身份入大齐?到底为何而来?
她拈起一颗白子放在手中把玩,低声问“听风到底是什么?”
“江湖组织。”
“做什么的?”
陆知川笑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不过听风所求的利,是楚人的利。这一点孟星澜无需知道。
“该我了。”陆知川落子,“裴梓归为何留你性命?”
“因为我乖啊。”孟星澜真诚地笑。
“他的妾也很乖,入府第一日就被毒哑了。这是为什么呢?”陆知川真诚地追问。
这就是内院总是静悄悄的原因吗?孟星澜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转瞬即逝,她没能抓住。
“我又不是她的妾!”孟星澜没好气回道。
“听说他收你做义妹。所以星澜……”陆知川盯着她,“你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陆知川如此不循章法的问话令她措手不及。心思急转,她暗自琢磨这有什么可所以的?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陆知川见她不答话,又低头落子。
“我母亲是什么人,你该问我父亲。毕竟我当时年幼。”孟星澜认真回答,记下值得深思的关键内院的妾,母亲的身份。
“侯爷谨慎一辈子,想要瞒什么事,可不容易打听出来!”陆知川停下手中的棋局,认真和她对话。
“既然我爹不说,那我更不能说了。”
“这么说你知道。”陆知川眼中的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