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醒了?”忽然整个世界又向孟星澜扑面而来。她的眼泪瞬间涌上眼眶,眨眨眼使劲儿憋回去,双手却毫不犹豫朝发出声音的人伸出。
陆肇低低叹了一声,扶她半坐,然后坐在她身后把她整个人圈揽入怀。孟星澜的双手立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就像一不留神他就会不见一样。
“什么时辰了?”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像受了极大委屈,又像极力忍住不哭。
陆肇轻轻蹭着她的头发,低语道“还能是什么时辰,我只能在夜里抱你。”
孟星澜清醒了些,却觉得浑身难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不可控制地,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正发抖。“阿肇……”她惊恐起来,拼命往后紧贴他的怀抱,“我杀人了……”
陆肇目光一冷,蔺泽只说她去见过上官霁。
他平静地安慰道“没事,你活着就行。”杀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可她只杀过狗。呃……杀人算大事。
孟星澜还是止不住发抖,浑身打颤。
“第一次杀人,都会怕。乖,你睡一会儿,日子长了这件事就忘记啦。以后想杀什么人告诉我。”陆肇心疼她,搂得死紧,“你的手,就该跟你二叔一样,治病救人,干干净净。”
“我……我……”孟星澜有些神志不清,前言不搭后语,“娇娇姐,我舍不得……欺负我们……”
陆肇听得更加心疼,他从未见过孟星澜语无伦次方寸大乱到这种地步,轻轻掌击后颈,让她再睡一觉比较好。
他才出门几日,走时孟星澜还很机灵乖巧的样子,挥手送别马车。怎么一回来就听说她已昏睡好几日?
蔺泽在一楼等着他,桌上两壶酒,是特供给相府的好酒“十八香”。
“我不喝酒。”陆肇冷淡道,“你也不该喝。是不是喝酒误事,才纵她在外面杀了人?”
“杀人?”蔺泽单眼皮一抬,颇感意外。他又低头给桌上两只空酒杯斟满,“我从不喝,可今日想喝。二公子,一起喝一杯罢。”
陆肇缓缓坐下,没给他好脸色,一口灌下一杯酒,呛咳两下,理顺气了才开口“杀人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替她杀人?”
“我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杀了人!”蔺泽也是一口灌下,有些气恼道,“她是花了几日出门,做了些我看不懂的事,但她时刻都在我视线中,杀什么人,根本没有的事!”
蔺泽把酒杯重重一放,再次强调“她连一只老鼠都没杀过!我保证!”
陆肇相信蔺泽不会在此事上说谎,杀个人又不是大事,完全没必要骗他。于是他要求蔺泽把孟星澜出府后做了什么事详细道来。
两人一杯接一杯,一壶“十八香”很快见底。他们讨论半天也没想明白,孟星澜如何杀了人。见了上官霁,玩了个游戏,说了句“见大则大,无大则小”,能说明什么?谁死了?
别是脑子坏了吧?陆肇心中忐忑。孟星澜心里藏着很多秘密,可能压抑久了脑子不顶用也说不定。
蔺泽请他喝酒却是有别的话想说。
“二公子,太京之于孟小姐是险地。如果暂时不能回大周,那么带她退到拓州也比继续待在这里要安全许多。”
陆肇如何不知,可是孟星澜真的能走吗?“身在大齐,只看裴相放不放,她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蔺泽又滋溜灌下一杯,“二公子,孟小姐这个人,通常不爱笑也不爱出风头。可是她入太京后高调无比,逢人就笑,又伤又病,现在还自称杀人,完全不似在顺京时恬淡安宁的样子。”
他摇着头,颇为无奈“她就是个单纯的千金,每日读读医书,治病救人,那样生活挺好。您要是非得把她留在身边,按她这个身体状况,容易……香消玉殒……”
陆肇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