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马在城里毫不减速,一路飞奔到景明侯府正门前才停下。
洛云清示意蔺泽把她带下马,心中焦急万分,扯着嗓门大声喊“孟管家,孟管家!你家侯爷在哪里?”
孟星澜在路上哭过一阵后,再无任何声音。她下了马不哭不闹,刚落地便推开蔺泽,抬腿往大门走。洛云清不防她动作如此快速,缰绳一扔,跟在她身后高声提醒“星澜你慢点儿啊!”蔺泽和众侍卫跟随在后。
孟管家迎面走来,惊讶他们怎么今日就回府,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孟星澜好似没见到他一样,已路过他继续朝里走。孟管家赶忙拉住洛云清“洛世子,你们这是怎么啦?”
洛云清一手被老人家拉住,一手在空中来回挥舞几下,满肚子的话不知道先说哪句,他有气无力道“孟管家,一句两句说不清,今日——出大事啦!”
他来不及解释,反手抓住孟管家一起往里走“孟叔叔呢,我们要见孟叔叔!”
孟星澜熟门熟路穿堂过屋,在守和院门口停下,远远眺望院内父亲书房通明的烛火。才离家一日,天翻地覆,好在爹跟二叔无恙。她站在树影中低头沉思,光线斑驳刻在身上,把她切割成大小形状不一的深深浅浅的暗影。
人死不能复生,她努力说服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站了片刻,她恢复如初,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众人有礼说道“早点回去休息,我跟我爹说几句话,不用担心。”
洛云清不愿意,执意要一起进去。
孟星澜轻声吩咐诸侍卫“诸大哥,你们把世子带回去好生照料。”诸侍卫也觉得既然回府,他们作为客人还是自觉些好,于是拉着洛云清往外走。
洛云清还是不肯走,被拽着走了两步甩开诸侍卫,担忧道“星澜,你真的没事吗?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罢,还能帮你求个情。”
她讶异地笑道“我就是禀报一声今日之事,求什么情?说得我爹像要罚我似的。”
洛云清想想也对,孟星澜没做错什么,自然不用求情。于是松口气道“那我们回去了,明日见。”
孟星澜点点头,叮嘱他们“吃些东西再睡。”
她又看向蔺泽“你也去休息罢。”蔺泽迟疑着不愿离开。
“打算违背我的命令?”她的声音冷下来。
“不敢。”蔺泽只好抱剑离开。
孟星澜又道“孟爷爷,帮我准备一身素缟,过会儿我要穿。”
管家孟长怀还没明白刚才这些对话到底说了个什么大事,听她吩咐毫不犹豫照办。既然蓁蓁要见侯爷,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有新的吩咐,侯爷自然会叫他进去。
把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书房门已开,想来已经听到外头刚才嘈杂的说话声。
孟星澜再次抬头看一眼空中,那颗记挂在心中的星星。不知道陆知辰死了会去哪里,会去那颗她喜欢的星星上住着吗?还是去奈何桥喝汤?
她很快收回目光,以后有的是时间悲伤,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书房里孟执堂和林栖迟并肩站着。她想了想,郑重下跪磕头行大礼。
孟执堂站着未动看她磕头,目光有些闪烁,令人捉摸不透。林栖迟未料到她如此行为,连忙把她拉起来安置到椅子上,执着她冰凉的手关切问道“蓁蓁,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今日就回来?洛世子呢,跟你一道回来的吗?为什么突然行大礼?”
这些问题只有一个答案,她仰头看向林栖迟,目光在二叔脸上流连,这是她最亲的人,她该怎么说才不会吓着二叔?
孟星澜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因哭过而红肿,轻轻咬下嘴唇,泪水再度夺眶而出“二叔,陆知辰死了。”
林栖迟大惊“啊,怎么会?”
第一句说出口,后面的话就容易许多。
孟星澜坐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