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恍如隔世,他还来不及对那个怀抱他的人说声别走,睁开眼便又是死一般的孤寂,吞噬着他那仅剩不多的幻想中的期翼。
金槐衣声音微哑,少了故作妖冶的声线,竟好听的如河下泉玉,清冽动听,喃喃道
“…若是醒不来该多好。”
突然,一道似年久古琴般沉稳动听的声音响起
“醒不来,如何就好了?”
梅罂绝掀开帐幔,凤眸带笑的看着床上的男子。
见此,金槐衣面上带丝慌乱,立刻带着费力的跪坐在床上,而因太过快速的坐起身,头又开始痛起来。
“奴参见皇上。”
梅罂绝秀眉轻皱,玉手轻放在金槐衣的额头上…。
“热退了就好。”
金槐衣感受到额头上的触感,身体一震,这温暖柔软的感觉,跟他梦里的如出一辙,再抬头望向梅罂绝的眼中,似星辰洒满了银河,亮的惊人…。
面前的女子如天神般不可直视,却在看向他的眼里有着浅浅笑意,半点轻蔑都没有,会温柔的对他说话,会给他找大夫,会关心他生病…。
所以…他梦里的人,是存在着的!
他突然有些恍惚了,他渴求数年的来的太快,竟有些不真实了。
金槐衣眼里清澈似孩童,仿佛再大点声眼前的人就不见了似的,轻到不能再轻的开口道
“皇上…。”
梅罂绝见金槐衣如此神情,微微一愣,柔和回应道
“嗯。”
金槐衣扯了扯嘴角,笑的乖乖傻傻的,如今的他,像个满身伤痕的幼兽,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身上可怕的伤口,展示给唯一关心自己的人看,期盼能得到怜惜与爱抚。
“…我头疼。”
“嗯,先躺下。”
梅罂绝轻垂凤眸,掩住了眼里的复杂,嘴角抬起,动作轻柔的帮着金槐衣躺下。
可这一神情,在金槐衣眼里便成了另外的模样,脸上一瞬间变的阴沉,而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压抑痛苦,…还是嫌弃他了,如此肮脏的身体,他自己都厌恶至极,怎能有这般奢求。
梅罂绝坐在床边,凤眸深邃,短短一夜,这男子的变化竟如此之大,倒叫她有些跟不上了,可他眼里的神色,却又让她不忍伤害。
可…自己不过是找了个大夫给他诊治,为何却会有这男子对她有着强烈归属感的感觉?
“睡了如此久,可是饿了?”
金槐衣看着坐在床边的梅罂绝,眼里的失望被掩盖下去,乖顺的微微点头
“嗯…。”
见此,梅罂绝会心一笑,声音威严道
“将粥呈上来。”
“是。”
一旁宫侍呈上一碗青菜粥。
梅罂绝将呈盘上的粥拿起,便有要喂粥的架势…。
金槐衣微惊,眉头轻皱,犹疑道
“皇上…。”
“嗯,乖,将粥喝了,吃了饭才好喝药。”
话落,梅罂绝一手拿粥,另一手将金槐衣轻轻扶靠在床上坐着…。
金槐衣眼里有些失神,乖巧的张嘴吃掉梅罂绝喂给他的粥,而后眼里多了几分亮度,甜顺的笑着,开口道
“粥甜甜的,很好吃。”
梅罂绝眼里惊艳一瞬,轻笑回应道
“那把这碗都喝了。”
金槐衣抬起嘴角,眼里像婴儿般通透纯澈
“嗯。”
梅罂绝心里复杂更甚,这般坎坷之人,还会有如此眼神…。
当日后,梅罂绝发现这张妖冶勾魂的面容下,藏着的是那般阴暗暴戾的凶兽时…。
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旁边宫侍见状立刻将空碗撤下,又呈上两块沾水香布。
梅罂绝拿起一块香布擦了擦沾了粥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