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世和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停下了话头,方不为才适时的问道“我此次去鄞县公干,是司令的主意吧?”
王世和猛的一怔,看了方不为一眼,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
方不为怎么猜到的?
“不为哪里话,司令又怎么可能干预到侍从室的安排?你此次随我出行,自然是委员长口谕,林主任亲自交办的……”
此时天色依然全黑,车里光线极暗,偶尔才会有车灯照到路面上,反射回来的一丝亮光。
王世和甚至看不清方不为脸上的轮阔,他自然以为,方不为更不可能看情他脸上的表情,所以根本没有一丝防范和做伪,惊讶的神情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方不为的眼睛里。
方不为暗叹了一口气。
他全明白了。
之前王世和叫他谈话,他还以为是军中的哪些大佬听到了风声,请托王世和套自己口风的。
没想到,根本就是谷振龙安排的。
自己去上海的行程一拖再拖,绝对也是谷振龙的手笔。
还有这次,也是谷振龙动用了手段,把自己塞给了王世和,故意让自己躲出去了。
躲的自然是马春风。
不用猜,肯定是马春风私下里来给自己出主意,让自己单独去找委员长的事情,被谷振龙知道了。
方不为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不算是搬起了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他本想和马春风互相利用,但却让谷振龙以为,他这是要跟着马春风一条道走到黑的架势。
看劝不住自己,就动用了非常手段。
方不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乌龙搞大了。
要没谷振龙干预,自己说不定早在上海了,这会要么在八十八师的指挥部暗暗盯着宋元良,要么在跟着八十八师的兵卒,杀日本鬼子。
哪里可能发生破坏日本人在中内军校刺杀委员长这么一档子事出来。
没这么一出,自己升个屁的少将?
事到如此,愁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不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像极了谷振龙感叹之时,摸着大光头的样子。
他和马春风都以为,任命迟迟不下来,可能与钱大均突然离任,林尉突然接任有关,也可能是哪位军中大佬看马春风不顺眼,更或是识破了马春风的心思,而在从中做梗。
但谁能知道,做梗的是谷振龙?
方不为又想了前两天,马春风私底下问他,他去上海的任命一直没动静,是不是谷振龙也在中间起了不好的作用?
还是马春风厉害,站的远,看的更清,早就怀疑到了谷振龙身上。
方不为在闲着的这几天,翻来覆去,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自己升官,并非全是坏事。
只要操作得当,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他之所以一心求去上海,就是想提前打个埋伏,等上海沦陷,南京会战时,能以督战特派员的身份留在军中。
到时候真有敢临阵脱逃,扰乱军心者,方不为也不介意让这种人试一试,他腰间的这柄枪敢不敢打死人。
但真要走到这一步,肯定是大罪无疑。至少也要担个以下犯上,擅杀主将的罪名。
如果自己死在战场上,那自然一了百了,事非功过自然由后人评说。
但要没死,麻烦就大了。
有宋子闻,谷振龙,陈祖燕等人奔走,再加上三番两次救驾的大功,自己不至于抵命,但被降好几级,或是一撸到底是肯定的。
说不好还得坐牢。
此时升的高一些,两个月以后被追罪的时候,也能多一层遮挡。
这样算起来,既便此时晋升,自己也就至多能当两个月的